他的状态，吓了裴云敛一大跳，微微倾身低声安慰，“没事了…”
视线慢慢从洁白的天花板移到身侧男人的脸上。
“你…”是谁？
后两个字没有说出口，程锦已经反应过来，刚刚那只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梦，现在才是真实的世界。
一夜过去，裴云敛的胡茬都长出了一小截。
他是有些生气的，但比之更多的是担心。
裴云敛自从将人送进医院，就没有离开过半步。昨天发生的事，安修竹也都全查清告诉他了。
又是那个周末。
用下三滥的手段做什么他都不管。
但牵扯到程锦身上了，这事便不可能轻轻放下。
裴云敛起身去给少年倒水，没想到他却沙哑着声音问起了其他人，“谢雨竹怎么样了？”
裴云敛眼眸骤沉，握着水杯的手指紧了紧，心口有股气怎么也出不来。
好半天才开口：“人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伤的还没有你重。”
伤？
程锦一瞬间脑子拉响警报，眼神环顾一周，这里是医院！
那卡牌？！
心越来越慌，可他面上却只能强装淡定。
时间拉回昨晚——
程最没想到，第一次和这个弟弟见面，会是在医院。
嗯，单方面的见面。
医院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忙碌的，爷爷打来电话通知他抽时间回老宅，见见小叔流落在外的儿子时，他刚好结束一台手术。
震惊不过半个小时，就被喊去开会。
随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就在他都要忙忘了的时候，程锦就顶着那么一张脸陡然出现在他面前。
比这更让他惊讶的是，程锦是被裴云敛抱着来的。
程最忍了三个小时，最后还是在深夜一通电话打给了程澈。
“哥，你见过程锦了吧。”
程澈：“见过了。怎么？你刚见到。”
程最扶额，要不要这么敏感，“…是刚见到了，在医院，”话说到一半，程最犹豫了三秒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而且是裴云敛抱着来医院的。”
“怎么会去医院？拍戏受伤了？”程澈皱眉，受伤居然瞒着家里人。他看着电脑上的文件表格，语气冷冷。
程最有些讶异，大哥对这个新弟弟的态度，“看情况不像是拍戏受伤，倒像是在外打架打输了。”
就那双手上的伤，下巴上的擦伤，和脖颈后的红肿淤青，怎么看都像是和人真干了一场架。
“打架？！还输了？？？”程澈有些不可置信。
从他得到的资料看，程锦从小都是乖巧懂事的，就是上学戴红领巾都没漏过一次。
这么想着，他又低头去找柜子里找出早已被收起来的资料，从头看起。
耳边程最的声音还在响，“……输没输不确定，但看裴云敛那副鬼样子，像是输了。”
“咱弟弟都被人打进医院了，大哥不帮小弟出口气？”
这话说的，像是什么混黑.社会的人似的。
程澈垂眸重复翻看桌上无聊的资料，“这事我会弄清楚的，”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程澈手一顿，沉声开口：“既然人在你那，你顺便给他安排一下体检。”
这些资料上并没有显示程锦身体有问题。
程最闻言，沉默了一瞬才道：“已经安排了。”
小叔当年就是车祸加上心脏病突发，才会……
但愿程锦没有遗传性心脏病。
挂了电话，不过五分钟，程最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进。”
“程医生，这是18床病人的报告。”
“好，给我吧。”
说完，程最接过报告扶了扶眼镜，低头看了起来。
一目三行扫过一串串数值，肌酸激酶正常，肌酸激酶同工酶正常，乳酸脱氢酶正常……
“诶？”一个眨眼间，程最恍然间看见血红蛋白从120g/L变成了155g/L。他下意识闭眼，在山根处捏了捏。
“程医生是不是太累了。”
程最皱眉扶了扶眼镜，“应该是没有休息好吧。”看报告居然都晃神了。
没有遗传性心脏病就好，程最放下心来，也将这个消息给程澈发了过去。
程澈看到这条消息，也松了一口气。转手给文助发了一条，让他明天去医院看望程锦的消息。
再次回顾了一遍程锦前十八年的人生，程澈心情不是很好。
那些看似规矩寻常的日常，看起来却像是什么只会按程序走的机器一般。
“纪梅……”
＊
在【模糊认知卡】的备注界面，程锦总算看到了令人心安的解释说明——
本卡一旦使用，包括但不限于该世界所有能检测性别特征的仪器将短暂失灵，并修正已产出的错误。
随着病床支架被升起，程锦接过水杯，润了润嗓子，“那就好…”
裴云敛努力不去想程锦为什么对那个女明星那么好，还有昨晚的那个吻……
他想，程锦还小。
昨晚会所医生的简单检查，面部还有催情药的残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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