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扶着陈默往台下走，手有点抖。
他怕陈默撑不住。
但陈默站得很稳。肩膀上的灼伤还在渗血，脚踝被雷蛇击中的地方已经肿了起来，掌心那道裂痕像是被烧红的铁丝划过，一碰就钻心地疼。可他没喊一声，也没停下脚步。
台下人很多。
有鼓掌的，有沉默的，也有眼神阴沉盯着他的。
他知道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一个刚进内门没几天的新人，连续七场全胜，还打赢了用出血引符的刘岩。有人服气，更多人是不服。
但他不在乎。
他只在乎脑子里那个系统界面还在闪：
【血引符反噬波动模型·初级 已生成】
【可推演方向：反制手段 / 灵力回流路径优化 / 自适应抗性模拟】
这玩意比赢一场比试重要多了。
刘岩被人抬走前说的那句话他还记得——“你挡不住所有人。”
他说得对。
李风还没出来，王海背后的人也没露面，更别说那些一直冷眼旁观的长老和执事。这一关过了，还有下一关等着他。
可他也知道，从今天起，没人再敢把他当软柿子捏。
他抬起手，轻轻推开赵虎的搀扶。
“我自己能走。”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下来的擂场里听得清楚。
赵虎愣了一下，还是松了手。
陈默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每一步都慢，但没有停。破损的青衫被风吹得晃动，露出腰间半透明的面板一角，又很快被衣袖遮住。
没人看见那个面板。
但他们看见了他的背影。
不摇不晃，走得笔直。
直到走出擂台范围，他才靠在一根石柱上喘了口气。体内灵力几乎耗尽，经脉像是被火燎过一样疼。他闭上眼，让系统开始自动整理战斗数据。
【推演启动：解析血引符灵力回流机制】
【进度：5%……12%……】
还不够。
这种级别的禁符，不是一场战斗就能完全破解的。但他已经有了方向。只要再有一次实战反馈，或者找到一份相关的古籍，就能补全模型。
赵虎站在旁边低声说：“你刚才那一掌，是不是专门打在他眉心下面？那里是血引符的命门？”
陈默睁开眼看了他一眼。
“你知道得不少。”
“我听药老提过一句。”赵虎挠头，“说这符借精血催动，力量越强反噬越大，关键就在施术者自身气血交汇的位置。你打中那里，等于直接断了他的灵力源头。”
陈默没说话。
但他心里清楚，如果不是系统最后时刻给出提示，他根本找不到那个点。差零点一秒，他就会被第六道雷蛇轰中咽喉。
运气占了一成，剩下的全是算出来的。
他伸手摸了摸袖口，里面藏着一张折叠的符纸——是从刘岩掉落的残片里捡来的，还带着一丝血气。这是实物样本，比任何推演都管用。
“回去后把这张符交给药老。”他说，“让他别声张，悄悄研究成分。”
赵虎点头收下。
这时，远处传来钟声。
第八场比赛即将开始。
广播响起：“第八轮对阵名单如下：陈默 对 李风！擂台一号，请两位选手准备入场！”
全场瞬间安静。
连风都好像停了。
李风的名字一出，所有人都看向陈默。
这个人刚刚经历七连胜，最后一场拼到重伤才赢。现在立刻就要面对真正的内门强者，而且是之前多次交手、结下死仇的李风。
有人觉得他该弃权。
也有人等着看他倒下。
陈默却只是抬头看了看天色。
太阳还没落山。
他活动了下手腕，掌心裂痕还在，但已经不再流血。他运转《九转归元诀》，引导残余灵气修复经脉，速度很慢，但确实在恢复。
系统提示：
【灵感值+3】
【来源：观众情绪波动反馈（高强度关注）】
有意思。
原来别人的目光也能涨灵感。
他轻笑了一声。
赵虎紧张地问：“你还打得动吗？李风可不是刘岩，他上次用了狂焰丹，这次肯定准备得更狠。”
“我知道。”陈默说，“所以他一定会用同样的招式，因为在他眼里，我只会被动挨打。”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等他出手。”陈默看着擂台，“然后告诉他一件事。”
“什么事？”
“现在的我，不是他能控制的节奏了。”
他说完，迈步朝擂台走去。
这一次，没人扶他。
他独自踏上台阶，站定在中央。
对面空着。
观众席议论纷纷。
有人说李风不会来了，毕竟陈默刚赢下七场，气势正盛。也有人说李风在等最佳时机，说不定会压轴出场。
可就在执事准备宣布延期时，一道身影跃上擂台。
黑袍加身，脸色略显苍白，正是李风。
他看了陈默一眼，嘴角扯出一个冷笑：“没想到你还能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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