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回来的母猪是头黑白花的,额头上有撮白毛,像顶着块碎银子,看着就壮实。四条腿粗短有力,走起路来地皮都像是跟着颤悠,肚子圆滚滚的,一看就好生养。
廖老实特意在院子角落里搭了个猪圈。他找王树根帮忙,搬了些结实的青石板铺在地上,免得猪粪积在泥里不好清理。又砍了些手腕粗的杨木,密密麻麻地钉成栅栏,栅栏门用铁链子锁着,结实得很。虽然看着简陋,泥巴糊的墙还带着新鲜的土腥味,但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连墙角的缝隙都用碎草堵上了,生怕进了风冻着母猪。
林大爷每天天不亮就过来,比廖老实还上心。他背着个竹篓,里面装着刚从河边割来的嫩猪草,带着露水的湿气。“廖小子,这猪食不能太干,得掺点米汤,再加点糠,拌匀了喂才肯长肉。”他一边说着,一边挽起袖子,亲自上手给母猪拌食,粗糙的手掌在木槽里翻搅着,动作熟练得很。
他还教廖老实怎么看母猪的状态:“你看它鼻子要是湿漉漉的,就说明身子骨舒坦;要是干巴巴的,就得留意是不是着凉了。还有啊,每天得清扫一遍猪圈,粪便堆久了招苍蝇,还容易生疫病。”林大爷说这些的时候,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在交代什么天大的事,廖老实就蹲在旁边,手里拿着根小树枝,认认真真地记着,时不时点头应一声,比教私塾时听讲还专注。
这天早上,天刚蒙蒙亮,东边的天际线泛着鱼肚白,院子里的鸡刚叫过第二遍。廖老实就已经起了床,他穿着件打了补丁的短褂,手里端着个粗瓷盆,盆里是昨晚剩下的米汤拌着新磨的糠,还掺了些切碎的嫩菜叶,散发着淡淡的粮食香味。
他走到猪圈边,刚把栅栏门拉开条缝,那母猪就“哼哼”着凑了过来,鼻子在他手背上蹭了蹭,痒痒的。廖老实笑着拍了拍它的脑袋:“饿了吧?给你弄好吃的了。”他把猪食倒进槽里,母猪立刻埋头吃了起来,嘴巴“吧嗒吧嗒”响,吃得香甜,尾巴甩得欢快,像是在道谢。
正看着母猪吃食,陈老五就溜达过来了。他手里拿着个菜窝窝,黄澄澄的,是玉米面掺着红薯面做的,一边啃一边往猪圈这边走,嘴里还嚼得咯吱响。“廖大哥,这母猪咋样?听话不?”他走到栅栏边,眯着眼睛打量着母猪,嘴角还沾着点窝窝渣。
“挺好的,”廖老实直起身子,脸上带着笑,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林大爷教得好,现在我也摸着点门道了。你看它吃得多香,一顿能吃两大盆呢。”
母猪正吃得欢,耳朵支棱着,时不时抬头看他们一眼,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陈老五蹲在猪圈边看了一会儿,菜窝窝已经吃完了,他用手背抹了抹嘴,说:“我昨儿去镇上赶集,碰见张屠户家的兽医了,跟他唠了两句。他说看这母猪的模样,再有俩月就能下崽了。到时候一窝崽卖出去,少说也能换几十吊钱,你就能先缓口气了。”
“借你吉言。”廖老实眼里有了点光亮,像是蒙尘的珠子被擦了擦,透出些温润的光。他望着猪圈里的母猪,又看了看屋里,几个孩子还在睡觉,小的那两个嘴角还挂着口水。“我这几天教私塾的时候都在想,等卖了小猪崽,先给孩子们扯块布做件新衣裳。你看他们身上的衣服,袖子短了一大截,胳膊肘都露在外面,补丁摞着补丁,看着就让人心疼。”
正说着,就听见院门口传来一阵“咚咚”的脚步声,赵家的两个小子跑了过来。大的叫赵石头,小的叫赵栓柱,都光着脚丫子,裤腿卷到膝盖,小腿上沾着泥点子。他们手里各拿着根树枝,跑到猪圈外面,就用树枝轻轻拨弄着栅栏,逗母猪玩。“噜噜噜,快过来。”赵石头学着猪叫的声音,引得母猪抬起头,好奇地看着他们。
赵老二媳妇跟在后面,她手里拿着件灰布褂子,针脚细密,上面补了块深蓝色的补丁,缝得整整齐齐,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太明显的痕迹。“廖大哥,你家老三的衣裳我给补好了,昨儿看他穿着跑,袖口磨破了个洞,我就拿回屋缝了缝,你拿回去给他试试,看合身不。”
廖老实赶紧走过去接过衣裳,布料摸在手里软软的,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他感激地说:“又麻烦你了,弟妹。你看我这家里乱糟糟的,孩子们的衣裳总是破,总让你费心。”
“麻烦啥,都是街坊邻居的,客气啥。”赵老二媳妇笑着说,眼角的笑纹里都带着暖意,“孩子们在一起玩,爬树掏鸟窝的,衣裳破得快,我闲着也是闲着,缝缝补补不算啥。对了,我家那口子从镇上回来,说现在小猪崽行情不错,镇上好几家都想养,等你家母猪下了崽,他认识个专门收猪崽的贩子,到时候让他帮你联系联系,保准能卖个好价钱。”
“那可太好了!”廖老实高兴得声音都提高了些,眼里的光更亮了,“我正愁不知道往哪儿卖呢,到时候要是真能卖个好价钱,可得好好谢你家当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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