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张峰就赶紧给杨密打了个电话。
“老板,半年不给我打电话,一打电话就是送惊喜的,您真是世界上最好的老板!”杨密的嘴确实很甜。
“行了,你联系一下邓朝吧!还有,虽然咱们是合作关系,可我还是真心想提醒你一下,那些烂片今后少接,你现在都是一线顶流了,再接烂片是在败人品,懂?”
“……我哪知道哪个是烂片啊!”杨密抗议道:“烂片又不会自己在脸上写着,我是烂片!”
“噗嗤!”张峰差点没笑喷:“算了,你以后接戏,让我帮你把把关吧……”
“得嘞,我就等您这句话了!”
……
丰台区一个小别墅。
张峰敲开了门。
一个气质优雅、穿着素雅居家服的女人开了门。
“嫂子好!打扰了!”张峰把随身带的礼物提溜了进去:“我哥呢?”
“张导,快进来,快进来……他在书房,正等着你呢!”开门的是张一谋的夫人程婷。
“哎呀,我还是第一次见嫂子,嫂子真漂亮!”张峰拍着马屁。
“哈哈,都老了,倒是你,这么年轻有为,我看啊,你应该是咱们中国导演里最帅的了……”
张一谋听到声音,已经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你那个校园霸陵的电影拍完了?”老张又对程婷说道:“让阿姨多烧几个菜,中午张峰在这吃饭!”
说着,带着张峰进了书房。
张峰跟在张一某身后:“拍完了,上个月杀青!”
书房很大,两面墙是顶天立地的大书柜,塞满了各种书籍、影碟和资料,另一面是巨大的落地窗,阳光洒进来,照在宽大的实木书桌上,桌上摊开着一些文件、分镜稿和书籍,显得有些凌乱,却充满了创作的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书卷气和茶香。
“随便坐。”张一谋指了指书桌旁的沙发,自己则在旁边的单人扶手椅上坐下。
“这次时间没那么,柏林那边会截止到10月底……”
张峰笑道:“这个片子有点特殊,剧本审查时,我给局里做了保证,不会拿到国外评奖!”
“啊?还有这种事?必须做出这种保证才能拍?”老张还真没听说过这件事,随即咧开嘴笑了:“这帮人,真是……你应该是国内第一个吧?”
“我上哪儿知道去!”张峰嘟囔了一句,随即转移了话题,关心起张一谋的动向:“哥,你最近好像也没听说有什么新片计划?在休息还是筹备新戏?”
张一谋坐直,拿起桌上的紫砂壶给张峰倒了杯茶,语气平和:“先休息一阵,调整一下。前面几部片子拍得紧,人也乏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然后压低了些声音说道:“不过,有件事,差不多定了,我跟你透个风,你先别往外传。”
张峰心里一动,面上露出好奇的神色:“什么事?哥您说。”
“我准备和乐事签约了。”张一谋说道。
果然,还是和另一个世界一样,老张在和新画面闹掰后,在无数个选择中,“慧眼识珠”地选择了乐事。
“乐事?”张峰适时地表现出适当的惊讶,眉头微微皱起,语气带着明显的担忧:“哥,乐事……贾总那边,势头是很猛,布局也很大。合作拍戏当然没问题,他们现在有钱,也愿意投入。但是……”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非常认真地说:“听我一句劝,如果涉及到股权或者他们公司的股票,您可得千万慎重,最好别碰。”
张峰心里清楚,以张一谋此时所处的境况,以及贾跃亭当时极具迷惑性的个人魅力和画饼能力,自己几乎不可能劝说他改变加盟乐事的决定。
人各有志,况且乐事初期给出的资源和自由度,对此时的张一谋来说,可能确实是一个颇具吸引力的选择。
可是,就有一点,在原来的世界中,老贾没少割张一谋的韭菜,据说有上千万之多。
尽管这点钱,老张完全输得起。
可是在太丢人了!
国际大导的面子比钱重要的多!
“啊?为什么这么说?”张一谋对张峰如此直接且明确的警告感到有些意外:“乐事现在发展得不是挺好的吗?我看他们的生态布局很有想法。”
“贾总这个人,我觉得更像是草莽时代的英雄,敢想敢干,魄力十足。”
张峰斟酌着用词,尽量客观:“但他做事风格太激进,杠杆用得太高。乐事现在摊子铺得太大,从视频网站到电视、手机、汽车、体育……什么都想做,感觉根基并不扎实,更像是靠资本故事和营销驱动的高速扩张。
“这种模式,一旦资金链跟不上,或者市场信心动摇,很容易出事。我觉得它现在的繁荣有点虚胖,潜在的风险不小。”
张峰有“先知”的优势,点出了乐事模式的核心隐患,但无法说得更透。
“不至于吧?我看他们现金流还是很充足的,各大项目也都在推进。”张一谋显然并不完全认同张峰的判断,或者说,他更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和贾跃亭所承诺的。
“可能我比较保守吧。”张峰笑了笑:“不瞒您说,前年我那个公司刚有点起色的时候,乐事那边就派人来找过我,想收购我的鼎峰娱乐,开出的条件也相当诱人。但我仔细研究了一下他们的模式,总觉得不踏实,就没接茬。这可能让我对他们带了点偏见。”
他透露这个信息,是想表明自己的判断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经过一定了解的。
“还有这种事?”张一谋这次真的有些惊讶了,他没想到张峰和乐事还有过这样的接触。
“嗯,都是过去的事了。”张峰摆摆手,表示不必在意:“不过哥,这不会影响咱们之间的关系。您决定签乐事,肯定有您的考量,我尊重您的选择。”
“我就是作为您最信任的小兄弟,多句嘴提醒一下。合作拍戏没问题,但涉及到真金白银的投资,尤其是他们公司的股票,您多留个心眼,设置好止损线,随时准备……嗯,战略调整。”
他用了比较委婉的说法,代替了“跑路”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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