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衡强行探查机密档案的行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涟漪迅速扩散。那触及核心权限的波动,即便经过了层层掩饰和缓冲,依旧如同夜空中突兀燃起的烽火,惊动了地府深处某些古老而敏锐的存在。
第二天一早,天色未明(地府虽无真正昼夜,但遵循着类似阳世的作息韵律),临时居所外那由幽冥雾气凝聚而成的、仿佛永恒不变的灰蒙“天空”下,一个高大冷硬的身影如同磐石般悄然矗立。他甚至没有敲门,也没有丝毫能量外泄,但那无声无息间弥漫开来的、如同山岳般沉重的森严气息,就让屋内正在晨间修炼调息、灵觉已远超从前的苏小小瞬间惊醒,脊背下意识地挺直。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起身打开了房门。
“坤元老师。”苏小小侧身将他请了进来,语气带着应有的尊敬,心中已然明了对方的来意。这位山川司执事亲自前来,绝不会是为了闲谈。
坤元迈步走入,他的脚步落地无声,却仿佛带着千钧重量,让房间内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他那双仿佛能洞穿虚实的眼睛,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先是扫过面带警惕站起身的林枫,和有些紧张地从软垫上爬起来的苏娇娇,最后,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定格在房间中央主动连接、显现出略显疲惫但眼神坚定的投影——墨衡身上。
没有任何寒暄,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坤元直接开口,声音低沉平直,不带丝毫感情色彩,却每一个字都如同沉重的冰雹砸落,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你,触碰了禁忌。”他的视线牢牢锁住墨衡,“那些被尘封的档案,是地府不愿、也不能再轻易提及的伤疤,封印着一段足以颠覆认知的危险历史。揭开它,释放出的可能不仅仅是真相,还有与之伴生的灾厄。”
墨衡的投影微微波动,仿佛能感受到那无形的压力,但他没有丝毫退缩,坦然迎上坤元那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目光:“是。我触碰了。但我必须知道真相。关于我究竟是谁,关于墨玄为何会成为如今的模样,关于……我为何会以‘墨衡’的身份,站在这里。”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清晰,表明了他的决心。
坤元沉默地注视着他,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虚拟的影像,剥离一切伪装,直视他灵魂最本源的核心。那长时间的、近乎残酷的审视带着巨大的压力,让旁边的苏娇娇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林枫的眉头也深深皱起,感受着这凝重的气氛。
良久,就在那沉默几乎要化为实质时,坤元才缓缓说道,语气依旧平淡无波,却字字清晰,如同刻印在众人的意识里: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悖论,一道由疯狂与理智共同铸就的沉重封印。你是墨玄,亦非墨玄。你是他在彻底沉沦于‘天命’那无边黑暗与诱惑之前,凭借最后一丝残存的、源于本初的清明,以及对‘纯粹知识’和那微弱却未曾完全泯灭的‘初始善念’的执着,强行从自身灵魂本源中最深处剥离出的、唯一未被污染的核心灵识碎片。”
他顿了顿,房间内的空气仿佛都因他的话而彻底凝固,连幽冥鬼火跳跃的声音都消失了。
“你是他留给这个或许最终让他感到失望乃至绝望的世界,也是留给他自己那在疯狂道路上渐行渐远、无法回头的灵魂……最后的一道保险,或者说,一个连他自己或许都无法确定的、渺茫的……‘解’。”
这描述带着一种悲壮而残酷的诗意,让苏小小的心猛地一沉。墨衡的投影也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显然这番话对他冲击极大。
坤元的话锋陡然转厉,虽然音量未变,但那其中的警告意味却骤然浓烈了十倍:
“但现在,这道‘保险’那脆弱的丝线,已经被你自己,也被你那源自本体的、无孔不入的敌人,看得一清二楚!窃天盟,尤其是墨玄本人,绝不会允许你这道唯一的‘保险’继续游离在外。你对他们的意义,早已超越了简单的敌人或叛徒,而是优先级至高无上的、必须夺取的战略目标——不是摧毁,而是彻底的‘回收’!不惜一切代价!”
“回收……”墨衡重复着这个词,感觉一股刺骨的寒意沿着脊椎急速爬升,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这个词听起来远比“消灭”更加冰冷,更加不容置疑,带着一种将被彻底抹去存在、融入另一个意识的终极恐怖。
“没错。”坤元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融合你,补全他因当年那决绝的分离而缺失的‘人性锚点’与最本源的纯粹灵性,他才能更稳定、更完美地驾驭‘天命’那危险而庞杂的力量洪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似掌控一切,实则时刻面临着被其反向同化、侵蚀,最终沦为纯粹能量容器的巨大风险。你的存在,对他而言,是先天存在的缺陷,却也是通往所谓‘完美’的唯一解药。得到你,他那‘重塑新世界’的疯狂计划,成功率将得到质的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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