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简陋,唯有崖壁渗出的水珠滴落石笋,发出单调而清晰的回响。吴忧盘膝坐在入口内侧,灰白色的瞳孔在昏暗中如同两簇冰冷的余烬。他并未深度入定,大半心神都维系在洞府外围那层薄弱的隐匿阵法上,余下的注意力,则如同无形的蛛丝,缠绕在洞府深处那团蜷缩的银白色身影上。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有小白周身那明灭不定的月华微光,标记着变化的发生。
起初,那光芒只是比沉睡时稍亮,如同蒙尘的珍珠被轻轻擦拭。但渐渐地,光芒开始向内收敛,不再散逸,而是如同织茧的春蚕,丝丝缕缕地缠绕回小白的身躯。银白色的毛发被这愈发浓郁的光芒覆盖,逐渐看不清具体的形态,只能看到一个椭圆形的、由纯粹月华之光构成的“茧”。
光茧形成的过程缓慢而稳定,散发出一种宁静、清冷,却又蕴含着勃勃生机的波动。这波动与吴忧体内那死寂冰冷的魔元截然相反,甚至让他周身的魔气都产生了一丝本能的排斥与躁动。但他强行压制了下去,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能感觉到,光茧之内,小白的生命气息正在发生某种质变。那不再是之前那种微弱顽强的维持,而是一种……升华?或者说,是某种沉睡血脉的苏醒?
残符对此毫无反应,似乎对这月华之力既不渴望,也不排斥,如同面对无用的杂草。
吴忧心中无喜无悲。他不懂这是什么,也不在乎。他只确定一点:这变化,对小白无害,甚至有益。这就足够了。
光茧彻底成形,不再变化,只是静静地散发着柔和而纯净的光辉,将洞府深处映照得如同笼罩在一片清冷的月光下。那光芒并不刺眼,反而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连吴忧那冰封的魔心,在这光芒的长期浸染下,似乎都少了几分暴戾,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沉寂。
他不再时刻注视,重新闭上双眼,大部分心神沉入体内,开始真正巩固筑基初期的修为,并尝试引导魔气,温养那截依旧残破的右臂。
魔元核在丹田内缓缓旋转,幽暗深邃,内部那黑色星璇的转动带着某种玄奥的韵律。吞噬了矿脉灵髓部分本源和苏茹的道基碎片后,他的根基被打磨得异常扎实,魔气精纯凝练,远超同阶。只需按部就班地积累,突破筑基中期并非难事。
难点在于右臂。
那截焦黑的残骨,如同朽木,魔气流淌至此,便如同陷入泥沼,效率极低。他尝试过多次,无论是用魔元慢慢温养,还是引动残符吞噬外界能量反哺,进展都微乎其微。骨骼深处那丝微弱的麻痒感始终存在,却迟迟无法带来实质性的改变。
似乎,缺少某种关键的……引子?或者,需要某种特定的机缘?
他不再强求,将注意力转向对噬魂黑火与寂灭意境的进一步领悟。
左掌摊开,一缕墨黑色的火苗无声燃起。火焰中心,那丝纯白纹路如同活物般缓缓游动。与苏茹一战,尤其是最后那近乎道则层面的碾压,让他对寂灭的领悟更深了一层。那并非简单的毁灭,而是一种……让万物回归其终极虚无状态的“秩序”。
他心念微动,黑色火苗形态开始变化。时而化作细丝,穿梭于指间,灵动如蛇;时而凝聚成莲,缓缓旋转,散发出冻结神魂的寒意;时而又铺展如幕,将他周身笼罩,扭曲光线,隔绝气息。
他在摸索,在尝试将这股力量运用到极致。
洞府内,一时间只剩下水珠滴答声,魔气运行的微弱嗡鸣,以及那光茧散发出的、恒定不变的月华清辉。
两种截然不同,甚至相互对立的力量,在这方狭小的空间内,诡异地达成了一种平衡。
不知过了多久。
或许是几天,或许是十几天。
那一直稳定的月华光茧,突然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
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粒石子。
吴忧猛地睁开双眼,灰白色的瞳孔瞬间锁定了光茧。
只见那完美无瑕的光茧表面,出现了一道极其细微的、如同发丝般的裂痕!
裂痕迅速蔓延,如同蛛网般爬满了整个光茧表面!
“咔嚓……咔嚓……”
细微的、如同冰层碎裂的声响,在寂静的洞府内显得格外清晰。
光茧的光芒开始向内急速收缩,仿佛所有的能量都在向核心汇聚!
吴忧站起身,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那双漠然的灰白瞳孔中,竟也泛起了一丝极难察觉的……波动。
他要亲眼看着。
看着这唯一的“所有物”,究竟会变成何等模样。
在光芒收缩到极致,几乎化为一个炽亮光点的刹那——
“嘭!”
一声轻响,光茧彻底破碎,化作漫天飞舞的、如同萤火虫般的月华光点,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光点散尽,露出了其中的身影。
不再是那只巴掌大小、蜷缩沉睡的银白色小兽。
而是一只……体型大了数圈,如同寻常山猫大小,通体毛发愈发银亮璀璨,宛如月华凝铸的生物。它的形态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四肢更加修长有力,额间隐隐浮现出一道极淡的、弯月形的银色印记,一双兽瞳缓缓睁开,不再是之前的懵懂澄澈,而是如同两潭清冽的秋水,深邃,灵动,甚至……带着一丝初生的、不容亵渎的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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