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细密而冰冷,为破败的乡镇笼上一层灰蒙蒙的纱。
江季黎与沈鸿一前一后沉默前行,各自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沈鸿偶尔会指出相对安全的路径,显示出他对这片区域的熟悉。
“社区医院就在前面街口,”沈鸿压低声音,指向一栋三层建筑,“但正门被废弃车辆堵死了,我知道有个后勤通道。”
江季黎点头,同时注意到医院周边游荡的感染者数量异常多:“它们为什么聚集在这里?”
“可能被之前的幸存者吸引过来的,”沈鸿神色凝重,“一周前有一伙人来过,闹出很大动静后就没出来。”
两人绕到建筑后方,果然发现一扇半掩的铁门。沈鸿正准备上前,被江季黎一把拉住。
“等等。”她从背包中取出一个小瓶,轻轻向门口方向抛去。瓶子落地发出轻微声响,几分钟后,两只感染者蹒跚着从门内走出。
沈鸿倒吸一口冷气:“好险...你怎么知道里面会有?”
“门半开着,但没有被强行破坏的痕迹,说明很可能是从内部打开的。”江季黎冷静地分析,“而医院这种地方,不可能没有感染者。”
解决掉那两个感染者后,他们小心翼翼地进入建筑内部。走廊昏暗而凌乱,弥漫着消毒水和腐烂混合的怪味。沈鸿凭借着过去的记忆带路,朝着药房方向前进。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药房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金属撞击声——在死寂的建筑中格外刺耳。
“不好!”沈鸿脸色一变,“可能是其他人,或者...”
话音未落,走廊尽头已经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低吼。不止一个,而是一群。
江季黎瞬间做出判断:“药房!快!”
两人冲进药房,沈鸿迅速反手关门,江季黎则立即用随身带的铁丝临时加固门把。门外,撞击声和抓挠声越来越密集。
“这下麻烦了,”沈鸿焦虑地看着颤抖的门板,“这撑不了多久!”
江季黎没有回应,而是快速扫视药房内部。她的目光落在一排医疗气瓶上——氧气、氮气...
“帮我搬那个!”她指着最大的氧气瓶,“到通风管道口下面!”
虽然不明所以,沈鸿还是照做了。江季黎则迅速收集其他有用的药品和医疗器械,特别是他们急需的强效抗生素。
当门板开始出现裂缝时,江季黎已经完成她的临时装置:气瓶被巧妙固定,阀门用一根长铁丝连接到远处。
“从通风管道走,”她指挥沈鸿爬上货架,“通向隔壁楼,我查看过地图。”
沈鸿犹豫地看着她:“那你...”
“我随后就到。”江季黎语气平静,手中调整着装置的最后一个细节。
当第一个感染者的手臂冲破门板伸进来时,沈鸿已经爬进通风管道。江季黎最后检查了一眼自己的装置,然后迅速跟上。
就在她即将完全进入管道时,药房门被彻底撞开,成群感染者涌入。江季黎毫不犹豫地拉动手中的铁丝——
氧气瓶阀门被打开,高压气体嘶嘶地喷出。而她早已在气瓶口放置了一个简易点火装置:一小团浸满酒精的布料,用一根缓慢燃烧的蚊香延时点燃。
几秒钟后,当酒精雾与氧气混合达到一定浓度,点火装置起作用了。
轰隆!
爆炸并不剧烈,但足以炸塌已经脆弱的天花板,将门口区域暂时封死。冲击波甚至让通风管道都震颤不已。
管道中的沈鸿震惊地回头:“你做了什么?!”
“临时阻隔装置,”江季黎平静地说,“现在继续前进,爆炸声会吸引更多感染者。”
两人在狭窄的管道中爬行,终于到达另一端——相邻建筑的地下室。沈鸿撬开通风口格栅,两人先后跳下,暂时安全。
沈鸿盯着江季黎,眼神复杂:“你...到底是什么人?普通科学家可不会制造可控爆炸。”
“材料科学家,”江季黎检查着获得的药品,语气平淡,“了解物质性质和反应规律是基础。”她抬头看向沈鸿,“你也不仅仅是机械工程师吧?刚才爬通风管时,我注意到你手臂上的旧伤——那种疤痕通常来自枪伤。”
沈鸿愣了一下,苦笑道:“观察力真厉害...是,我以前在特种部队做过技术兵,后来退伍转为民用。”他的眼神突然黯淡,“我妻子...没能在灾难中活下来...”
短暂的沉默后,江季黎递给他一包抗生素:“我们需要尽快回去。小林等不了太久。”
返回之路同样险象环生。爆炸果然吸引了大量感染者聚集在医院周边,他们不得不绕远路,穿过一片住宅区。
就在他们即将离开镇中心时,沈鸿突然停下,指着远处一栋建筑:“那就是我的修车厂。里面有些工具和设备可能对你有用,特别是如果你真想改进滤水系统的话。”
江季黎权衡了一下风险和收益:“快速进出,不超过十分钟。”
修车厂比想象中状况要好,卷帘门虽然被破坏但内部还算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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