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亮怀揣着那份轻飘飘却又重如千钧的材料清单,脚步略显虚浮地走向老狗的杂货铺。一路上,他总觉得阴影里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后背凉飕飕的,仿佛那几个漆黑的鬼魅身影随时会再次出现。他忍不住频频回头,却只能看到被风吹动的破烂塑料布和歪斜的广告牌。
“妈的,自己吓自己…”阿亮低声骂了一句,给自己壮胆,但攥着清单的手心却全是汗。风哥真是给自己派了个要命的活儿,这要是惹毛了那个什么“黑皇后”,自己会不会被做成肉干挂起来?
胡思乱想间,杂货铺那扇歪歪扭扭的铁皮门已经出现在眼前。今天铺子门口格外冷清,连那个总是蹲在门口剔牙的瘦猴都不见了踪影。
阿亮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推开吱呀作响的门。
铺子里光线昏暗,老狗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趴在柜台上打盹,而是坐在柜台后面的一张破旧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块脏兮兮的布,反复擦拭着那把造型科幻的电磁步枪,眼神痴迷而又带着一丝不安。听到门响,他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抬起头,看到是阿亮,紧张的神色才稍稍缓和,但立刻又绷紧了脸。
“你小子怎么又来了?”老狗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明显的警惕,“东西不是都两清了吗?”
阿亮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点,走到柜台前,将那张折叠好的清单放在台面上,往老狗面前推了推。
“狗爷,我们风哥让我来的。他说…这是‘门票’。”阿亮尽量模仿着林风当时的语气,可惜学得不太像,听起来有点滑稽。
“门票?什么门票?”老狗皱起眉头,疑惑地拿起清单,展开。只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就瞬间瞪大了,倒吸一口凉气。
清单上罗列的材料,很多他连听都没听过,只知道都是些旧时代才可能找到的稀罕玩意儿,价值不菲。尤其是那个“超导材料”和“高性能能量电池”,这玩意儿可不是废土上能随便捡到的垃圾。
“这…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林风他想干什么?”老狗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难以置信。
阿亮咽了口唾沫,按照林风的嘱咐继续说道:“风哥说,这是…这是维克托莉亚会长想要的那种‘玩具’的‘门票’。会长想要更多,就得拿单子上的东西来换。有多少材料,就能换多少…‘产品’。”
老狗的手一抖,差点把宝贝似的电磁步枪掉地上。他猛地站起来,脸色变得煞白,左右看了看,仿佛怕隔墙有耳,压低了声音厉声道:“他疯了?!他让我去跟黑卫…不,去跟会长大人说这个?!他知不知道会长大人是什么人?!他这是在找死!还会连累我!”
阿亮被他激动的样子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但还是梗着脖子把话说完:“风…风哥还说了,他们最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迹象,对城北的情况很‘好奇’。如果…如果会长大人愿意分享一些‘趣闻’,帮他们避开危险,他们或许能更快、更‘安全’地完成会长的…订单。”
“订单?趣闻?好奇?!”老狗气得差点笑出来,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他以为这是菜市场买菜还能讨价还价搭根葱吗?那是维克托莉亚!是‘铁砧’的女王!她动动手指头就能把我们全捏死!”
老狗焦躁地在柜台后来回踱步,像一头困兽。他看看手里的电磁步枪,又看看那张该死的清单,脸上表情变幻不定。贪婪、恐惧、愤怒交织在一起。
他太清楚这把枪的价值了,也太清楚维克托莉亚对强大火力的渴望。如果真能做成这笔交易,他老狗在其中牵线搭桥,能捞到的好处简直无法想象,或许再也不用在窝在这个破铺子里捡垃圾了。
但风险同样巨大!忤逆那位女王的意思,或者办事不力,下场绝对比喂丧尸惨一百倍。
挣扎了半天,老狗猛地停下脚步,一把抓过清单,恶狠狠地瞪着阿亮:“东西我收到了!话我也会带到!但是小子,你回去告诉林风!这是玩火!让他自己掂量着办!要是出了事,老子第一个跑路,绝不会给他陪葬!”
阿亮被老狗狰狞的表情吓得一哆嗦,连忙点头:“知…知道了狗爷!话我一定带到!那我…我先走了?”
“滚!赶紧滚!”老狗不耐烦地挥手,像赶苍蝇一样。
阿亮如蒙大赦,转身就跑,差点被门槛绊倒,踉踉跄跄地消失在废墟中。
老狗看着阿亮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看清单和怀里的电磁步枪,长长叹了口气,瘫坐在沙发上,喃喃自语:“妈的…这都什么事儿啊…林风这小子,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过江龙…胆子也太肥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电磁步枪放回那个银白色的手提箱,又将那张皱巴巴的清单抚平,看了又看,最终一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
…
另一边,林风的据点里则是一片繁忙景象,暂时将外部的威胁抛在了脑后。
医疗舱的成功运行,极大地提升了团队的信心和凝聚力。王叔的伤势恢复神速,已经能拄着根棍子慢慢走动,甚至抢着要帮刘奶奶做一些轻省的活计,比如整理物资或者看着锅灶,脸上也有了笑容,不再是之前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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