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开局一辆面包车
脑袋像是被千斤重的铁锤砸过,嗡嗡作响,又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沾满汽油的破布,闷痛中带着令人作呕的眩晕。
林风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勉强聚焦。
入眼的不再是他那堆满外卖盒和脏衣服的出租屋天花板,而是一片灰蒙蒙、仿佛被工业废料浸泡了几百年的诡异天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气味——铁锈、腐烂物、还有某种刺鼻的化学药剂味,呛得他猛地咳嗽起来,肺管子火辣辣地疼。
“操…这他妈是哪儿?”他撑着身子想坐起来,手掌却按在了一片粗糙湿冷的砂砾地上,硌得生疼。
记忆还停留在几分钟前,他正为了这个月的全勤奖,冒着瓢泼大雨骑着电驴往公司赶,结果一道刺眼的闪电过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一睁眼,世界就他妈彻底变样了。
他环顾四周,心脏瞬间凉了半截。
这里像是一个被巨型压路机反复碾轧过几十遍的废弃工业区。残垣断壁随处可见,扭曲的钢筋如同怪物的骸骨般刺破水泥地面。远处是几栋只剩下骨架的高楼,黑洞洞的窗口仿佛一只只没有瞳孔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这片死寂的大地。更远处,似乎还能看到一些倾覆的、造型奇特的车辆残骸,风格硬朗,完全不像他熟悉的时代产物。
“拍电影?恶作剧?还是…”一个更荒诞也更惊悚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穿越了?”
他猛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嘶——真疼!不是梦!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他连滚带爬地躲到一堆半人高的混凝土碎块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
死寂,除了风声,还是死寂。
这种极致的安静反而更让人毛骨悚然。他摸了摸口袋,手机果然没信号,电量也只剩下可怜的百分之十。钱包倒是还在,里面几张皱巴巴的红色毛爷爷和身份证,在这鬼地方显得无比讽刺。
“有人吗?”他压低嗓子喊了一声,声音在废墟间荡出微弱的回音,然后迅速被更大的寂静吞没。
没人回应。
只有风穿过钢筋缝隙发出的呜咽声,像是什么东西在哭。
就在他稍微放松一点警惕,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时,一阵奇怪的、拖沓的摩擦声从不远处的拐角传来。
哒…哒…嗬…嗬…
声音越来越近,还伴随着一种像是破风箱拉扯般的怪异喘息。
林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死死盯住拐角。
几秒钟后,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之所以还用人来称呼它,是因为它大体还保持着人形。但它的皮肤是一种极不健康的青灰色,上面布满了暗紫色的瘀斑和溃烂的伤口。一只眼睛只剩下空洞洞的黑窟窿,另一只眼睛浑浊不堪,没有任何神采。它的衣服破烂不堪,沾满了深褐色的、已经干涸的污渍。它的一条腿似乎受了重伤,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曲着,走起来一瘸一拐,发出那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丧尸?!”
林风脑子里瞬间蹦出这个词,无数看过的电影游戏画面涌入脑海,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那丧尸似乎嗅到了生人的气息,原本漫无目的徘徊的动作猛地一停,那颗僵硬的脑袋咔咔作响地转向林风藏身的方向,浑浊的独眼似乎锁定了他。
“嗬——!”它发出一声兴奋(?)的低吼,拖着残腿,猛地加速朝林风冲来!速度竟然不慢!
“我日!”林风魂飞魄散,想也不想,转身就跑!
肾上腺素急剧分泌,他这辈子体育考试都没跑这么快过!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和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
身后的低吼和拖沓的脚步声紧追不舍,而且听起来…不止一个?
他仓惶回头瞥了一眼,差点吓尿裤子——不知从哪里又冒出来两只同样造型惊悚的丧尸,加入了追击的队伍!
三只!整整三只丧尸在追他!它们嘶吼着,挥舞着乌黑尖利的指甲,对新鲜血肉的渴望让它们速度惊人。
林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狂奔,专挑废墟复杂、障碍物多的地方钻,试图利用地形甩开它们。但这些东西体力好像无穷无尽,而且配合“默契”,居然有包抄的迹象!
慌不择路下,他冲进了一个死胡同!三面都是四五米高、光滑溜的水泥墙,根本爬不上去!
“完了!”林风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看着那三只丧尸嘶吼着挤进胡同口,一步步逼近,绝望瞬间攫住了他。他甚至能闻到它们身上那股浓烈的腐臭味。
难道老子刚穿越就要落地成盒,变成丧尸的粑粑?这开局也太坑爹了!
求生本能让他疯狂地摸索四周,希望能找到什么武器,哪怕一块板砖也行啊!
然而除了几块松动的碎砖头,什么都没有。他捡起一块最大的,徒劳地对着越来越近的丧尸比划着,手抖得厉害。
就在最前面那只丧尸伸出利爪,几乎要抓到他的脸,林风甚至能数清它牙缝里残留的肉丝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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