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阎连续两夜宿在棠苑的消息,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在后院炸开。先前因三姨太倒台和苏婉清流言而压抑的嫉恨,此刻尽数转移到了云棠身上。尤其是二姨太,她自觉资历最深,如今却被一个新来的、空有皮囊的商户女压过一头,心中那股邪火灼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
“好个云棠!平日里装得一副怯懦可怜相,背地里竟有这等狐媚手段!”二姨太在自己房中摔碎了一套上好的茶具,面目扭曲。她娘家势微,全指望她在督军府的地位,若真失了宠,往后日子可想而知。
她唤来心腹丫鬟,低声吩咐:“去,给我仔细盯着棠苑!看看那贱人平日都做些什么,接触什么人!我就不信,她真能一点错处都没有!”
无形的视线如同毒蛇,悄然缠绕上了棠苑。云棠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送饭的哑巴婆子眼神似乎多了些闪烁,院外守卫的巡视也似乎更加频繁。她知道,自己已成了众矢之的。
【宿主,后院敌意值显着上升。建议减少一切非必要行动,巩固‘怯懦安分’人设,降低存在感。】系统099发出警告。
云棠从善如流。她愈发深居简出,整日不是对着窗外发呆,就是埋头绣花,偶尔在院子里走动,也总是低眉顺眼,对任何窥探的目光都报以惊慌的躲避,将一个骤然“得宠”后更加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的姨太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沈阎似乎并未察觉后院的暗涌,或者察觉了却毫不在意。他依旧会来棠苑,时间不定,有时是深夜带着一身疲惫,有时是傍晚处理完军务便径直过来。
他来的目的也越发难以捉摸。有时依旧会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在她身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记;有时却只是靠在榻上,闭目养神,让她在一旁安静地陪着,甚至偶尔会让她读几段无关紧要的报纸新闻——尽管她总是读得磕磕绊绊。
这种看似“平和”的相处,却让云棠感到更加窒息。她像一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傀儡,每一步都必须走得恰到好处,既要满足他难以揣度的需求,又不能流露出任何超出人设的智慧或企图。她甚至不敢再轻易动用那微弱的安抚气息,生怕被他敏锐地捕捉到异常。
晚宴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任务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而她却被困在这方寸之地,与任务的唯一关联,只剩下那个尚未有回音的“西洋花匠”提议。
这天,沈阎过来时,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并非受伤,而是刚处置了一批触犯军纪的部下。他心情极差,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暴戾。
他一言不发,将云棠拉入怀中,动作近乎粗暴,带着明显的发泄意味。云棠咬着牙承受,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眼神冰冷。她能感觉到他精神层面的躁动不安,那片属于他的、混乱而黑暗的精神领域,比陆烬的“荒芜”更加狂躁,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
在这一刻,她清晰地认识到,沈阎是一头真正的、随时可能失控的困兽。而自己,正是被这头困兽叼回巢穴,用以安抚其躁动灵魂的……祭品。
转机出现在晚宴前十天。
王管事再次来到棠苑,这次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云姨太,您上次提的西洋花匠,小的托人多方打听,总算请到一位!是刚从上海回来的,据说手艺极好,在那边给好些洋行和大户人家做过。”
云棠心中一动,面上却只露出恰到好处的、带着点小雀跃的怯意:“真的吗?那……那太好了。”
“只是……”王管事话锋一转,面露难色,“这位花匠是个女子,年纪虽轻,规矩却大,说要先看看场地和花材,还得……单独见一见管事的,问问晚宴的流程和贵客的喜好,才好设计花样。”
女子?年轻?刚从上海回来?这几个关键词让云棠的心脏猛地一跳!难道……是苏婉清本人?或者至少是与她相关的人?
她强压下激动,细声细气地对王管事说:“王管事您做主就好……只要能帮上忙,不让督军失望,怎么都行。”
王管事见她如此“懂事”,便笑着应下,自去安排。
然而,消息很快传到了二姨太耳中。
“单独见面?一个花匠,哪来这么大架子?”二姨太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怕是有些人,借着由头,想搞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吧!”她正愁抓不到云棠的把柄,此刻只觉得机会送上门来了。
她并未立刻发作,而是暗中吩咐下去,让人盯紧那个即将入府的花匠,以及棠苑的一切动静。她要在最关键的时刻,人赃并获,将云棠彻底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云棠对此并非毫无察觉。她知道,引入花匠这一步,风险与机遇并存。她如同在悬崖边走钢丝,一边要确保花匠(极有可能是苏婉清)能与沈阎产生交集,一边又要提防二姨太的暗算,同时还要在沈阎眼皮底下隐藏自己。
她站在棠苑的窗前,看着庭院中那几株在料峭春寒中顽强绽放的海棠,目光沉静而坚定。
风雨欲来,这看似平静的督军府,即将成为没有硝烟的战场。而她,这个被所有人视为笼中雀、盘中餐的弱质女流,已然将指尖,搭上了命运的弓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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