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库的冷光灯管嗡嗡作响,像无数只振翅的蜂。林半夏指尖捻过一页泛黄的实验记录纸,白手套隔绝了纸张的触感,却隔不断那字里行间渗出的寒意。
【实验日志:编号 L-W-739】
【日期:1983.10.22】
【对象:L-W(女性,26岁,自愿受试)】
【项目:高频生物共振耐受性测试(蜂后基因序列初代载体)】
【参数:频段 HC-7,强度 3.7 高斯,持续暴露 120 分钟】
【观察:对象初期表现亢奋,脑波β频段活跃度提升 180%。第 90 分钟出现定向力障碍,情绪波动加剧。第 115 分钟突发痉挛,伴有短暂失语。测试终止。】
【备注:数据宝贵。耐受阈值需进一步探索。副作用可控。林国栋】
L-W……林婉?母亲的名字缩写!自愿受试?副作用可控?!
她胃里一阵翻搅,猛地摘下手套,指尖冰凉。纸页边缘有个暗褐色的斑点,像干涸的血迹,或是一滴溅落的咖啡。
“那张不用细看。”老秦沙哑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了她一跳。他佝偻着背,正把一摞旧档案归位,“早期失败案例,没价值。”
半夏迅速将记录纸塞回文件夹,心跳如鼓:“失败案例?”
“嗯。”老秦浑浊的眼睛扫过那个文件夹,没什么情绪,“路子走偏了,代价太大,后来叫停了。”他顿了顿,像是自言自语,“……老林那时候……太心急了……”
他推着档案车嘎吱嘎吱地走远了。
半夏呆立原地,爷爷笔记里那句“牺牲是必要的”像根冰锥刺进心里。母亲……是那个“必要的牺牲”?
中午食堂,她食不知味。隔壁桌几个技术员在讨论刚解密的一批老式信号发生器。
“……那批 HC 系列的老古董,底噪大得离谱,根本没法用。”
“听说设计初衷就不是为了通讯,是别的用途……”
“生物实验什么的吧?早年乱得很,什么都敢试。”
“嘘!慎言!吃饭吃饭!”
HC 系列……母亲接受的 HC-7 频段……
下午,张高工把她叫去,递给她一沓设备检测报告,最上面正是那台 HC-6A。
“干扰仪的初步报告出来了,”张高工推推眼镜,“底噪里的异常脉冲,分析组认为是电源模块老化产生的特定谐波,并非有效信号。按报废处理了。”
谐波?她想起那与自己脑电波瞬间同步的峰值。
“但是,”张高工话锋一转,抽出下面几页纸,“分析组在谐波频谱里,发现了一个极其微弱的、被多次重复调制的载波信号。解调后,是一段无意义的数字重复序列:。”
爷爷的生日,也是蜂巢一期实验室成立的日期。是巧合?还是某种标识或唤醒码?
“你之前接触过蜂巢的原始技术,”张高工看着她,“对这个序列有印象吗?”
她摇头:“没有。可能……只是设备出厂编号或日期巧合。”
张高工点点头,没再追问,但镜片后的目光审视了她几秒。
回到档案库,她心神不宁。……这个数字像把钥匙,卡在记忆的锁孔里,却转不动。
下班前,她负责最后清点“待销毁”筐。碎纸机吞吐着纸张,发出单调的嘶嘶声。在一堆废纸里,她瞥见半张被撕碎的电路图,边缘有个手写的频率值:7. MHz。
频率? 是频率值?!
她猛地想起,HC-6A 的异常脉冲,HC-7 频段……母亲接受的测试频率!
心脏狂跳。她左右看看,迅速将那半张图纸捏成一团,塞进口袋。
夜里,宿舍。她反锁门,展开那团皱纸。图纸残缺不全,但那个频率值清晰可见,旁边标注着:“L-W 共振点(初步)”。
共振点……母亲对特定频率产生共振?
她打开内网终端,权限内能访问的频率数据库有限。她尝试搜索 7. MHz 及相关范围,结果大多是过时的民用频段分配记录,毫无价值。
她换了个思路,搜索“林国栋”、“生物频率”、“第七研究所”(爷爷早期单位),依然一无所获。
疲惫地揉着额角,她无意中点开了一个角落的“设备维修申请归档”数据库。输入 HC-6A,跳出一条三年前的记录:
【设备:HC-6A 干扰仪(序列号 0)】
【故障:输出频率漂移,稳定于 7.408 MHz 附近,无法校准。】
【处理建议:报废。】
【申请人:吴启明。】
吴启明!他三年前就接触过这台 HC-6A!他知道它的频率漂移特性!他知道这个频率和母亲有关!
他给她那本笔记,提醒她小心,是不是早就知道她会接触到这些?
还有老秦……他那句“老林太心急了”……
这个技术部里,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内情?又在扮演什么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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