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靶场的探照灯把王猛的脸照得惨白。他被两个警卫反拧着胳膊,膝盖死死抵在碎石地上,那撮黄毛耷拉在渗血的额角。
军官蹲在他面前,用手机轻轻拍打他的脸颊:“远志同志,二十年了,睡得可好?”
王猛啐出口血沫子:“老子听不懂!”
刘医官慢悠悠踱过来,保温杯冒着热气:“乌头碱兑酸梅汤,你小子挺会创新啊?”突然抬脚踹在他肋下,“当年周卫国肠子都烧穿了,你也尝尝味儿?”
王猛蜷在地上干呕。军官拽起他头发:“阄苍山那次,你改了多少药品清单?偷拍了几份部署图?”
“证据呢?”王猛咧嘴笑,露出带血的牙,“死无对证的事儿……”
“谁说的?”军官突然从兜里掏出个微型录音笔,“昨晚医务室抽屉里,你自言自语挺精彩啊?”
王猛瞳孔骤缩。录音笔里传出他得意的嘀咕:“……老不死的笔记果然在丫头手里……当年没炸死林国栋算他命大……”
半夏浑身冰凉。爷爷那场“意外”车祸……
刘医官突然拧开保温杯,捏着王猛鼻子灌下去。王猛拼命挣扎,褐色药汁泼了满脸。
“放心,死不了。”老头冷笑,“就是让你尝尝周子当年受的罪。”
药效发作得极快。王猛开始抽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白眼珠直往上翻。
军官示意警卫松手。王猛瘫在地上蜷成虾米,手指死死抠着喉咙,嘴角冒出白沫。
“说吧,”军官踢踢他,“鹰嘴崖底下埋的什么?”
王猛嘶哑地挤出几个字:“电台……密码本……”
“谁指使的?”
“……黑蜂……”王猛突然剧烈痉挛,腿蹬了两下就不动了。
医务兵探了探颈动脉:“晕了。”
军官皱眉:“黑蜂?这代号没听过。”
刘医官却脸色骤变,保温杯哐当掉地上:“他娘的……黑蜂是当年境外线的总代号!”
突然,营区警报凄厉响起!所有探照灯瞬间熄灭,打靶场陷入黑暗。
“敌袭!”军官吼着拔枪,“全体隐蔽!”
黑暗中子弹呼啸而来,打在刚才军官站的位置溅起碎石。半夏被刘医官猛地扑倒,老头在她耳边急喘:“冲你来的!”
警卫队的还击枪声炸成一片。借着枪口焰光,半夏看见三个黑影正快速逼近她所在的位置。
“走!”军官连续射击掩护,扔给她个手电,“后山裂缝!密码本不能落他们手里!”
刘医官往她怀里塞了包东西:“碘伏纱布!路上用!”顺势推她一把,“顺着溪流跑!别回头!”
她连滚带爬冲进林子。子弹追着脚后跟打,树枝抽在脸上火辣辣地疼。背后传来军官的怒吼和刘医官的闷哼,还有玻璃破碎的脆响——是保温杯!
溪流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肺疼得像要炸开。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滚下陡坡。
后脑勺重重磕在石头上,嗡的一声就没了知觉。
醒来时天已蒙蒙亮。鸟在头顶叫,溪水浸透了半身衣裳。她挣扎着坐起来,摸到后脑勺肿起个大包。
挎包还在,手电滚在一边。她哆嗦着打开刘医官塞的纱布包——里头根本不是碘伏,是份叠成方块的档案!最上面写着:《黑蜂档案(绝密)》
翻开第一页就是张模糊的远景照:爷爷和刘医官在溪边清洗伤口,远处山崖上有个拿望远镜的人影。照片背面标注:“1972.8.14,疑为黑蜂监视。”
后面几页是 decoded 的电文片段:“青蒿已处理”、“当归难策反”、“远志可利用”。最后夹着张病历页,患者姓名被涂黑,诊断栏写着:“战应激性失忆,疑似受黑蜂催眠控制。”
失忆?催眠?她猛地想起军官说过,刘医官是爷爷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
溪上游突然传来脚步声!她慌忙躲进树丛。两个穿迷彩服的人沿溪搜索,枪口装着实弹!
“分头找!”其中一人声音沙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等脚步声远去,她猫腰往下游跑。每跑几步就闪进树后观察,有次差点撞上埋伏的哨兵——那人迷彩臂章上绣着只黑蜂!
天彻底亮时,她终于摸回营区外围。警戒线拉了三层,巡逻队增加了一倍。正门根本进不去。
她想起军官说过废弃排水渠,咬牙摸到营区西侧。铁栅栏果然有个破口,刚够她钻进去。
渠里臭气熏天。她屏息爬行,突然摸到个硬物——是半截炸碎的保温杯!杯壁上沾着暗褐色血迹。
爬出渠口是炊事班后院。她刚探头就被人捂住嘴拖进柴堆!
“别吭声!”是李静!这姑娘力气大得吓人,手指冰凉地压着她嘴唇,“全营戒严!说你通敌叛逃!”
半夏瞪大眼睛。李静快速低语:“王猛死了。医务室炸了。刘医官重伤昏迷。军官失踪。”
每个字都像锤子砸在她心上。
“现在信我!”李静塞给她套炊事班工作服,“换上!早餐后跟我去送病号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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