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心生绝望之际,凌烬却突然闭上了眼睛。他不再试图与守护者沟通,而是将全部的心神,毫无保留地沉浸入与星晷的共鸣之中。
他回忆起北境的风雪,三万袍泽染血沙场的不屈怒吼;回忆起冤狱中的黑暗与刺骨的寒冷;回忆起萧煜信任的目光,苍梧决绝的背影,雷虎与士卒们舍生忘死的追随;更回忆起摇光星灵那悲悯而疲惫的眼神,以及幽冥殿主那漠视众生的冰冷……
他的信念,他的守护之意,他十年隐忍磨砺出的如铁意志,以及那早已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的决然,化作一股无形无质,却无比纯粹、无比炽热的力量,通过他与星晷的连接,轰然爆发!
他没有试图去控制星晷的力量,而是将自己的一切,作为燃料,投入了那星辉之中!
“嗡——!!!”
星晷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那光芒不再仅仅是星辰的辉光,更融入了一种人性的光辉——不屈、坚守、牺牲与爱!这光芒冲天而起,甚至暂时驱散了山谷上方的部分混沌气流,直射向那星骸守护者!
守护者那原本恒定跳跃的星火,骤然一滞!它那由残骸组成的身躯,竟然微微震颤起来,镶嵌在胸口的青铜古镜闪过一丝微光,那断矛构成的手臂也发出了低沉的嗡鸣。
它那古老的意志中,首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不再是冰冷的规则,而是带上了一丝……困惑,以及一丝久远到几乎遗忘的……触动。
“这种意志……非神非魔……是人之极意……守护……并非力量……而是心……”
星骸守护者的“目光”再次投向凌烬。这一次,它看的不是他残破的灵魂,而是那灵魂深处燃烧的连星辰都无法掩盖其光芒的意志之火。
凌烬的身体摇晃了一下,鲜血再次从七窍中缓缓渗出,他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熄灭。但他依旧顽强地站着,托举着炽亮的星晷,眼神灼灼,如同献祭自身的殉道者。
萧煜死死捂住嘴,泪水无声滑落,她知道凌烬在做什么,那是燃烧生命本源换取一瞬间的极致绽放!
沧澜清冷的脸上也浮现出动容之色,她握紧了手中的剑,眼神复杂。
沉默了仿佛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终于,星骸守护者那宏大的意志再次响起,语气却与之前截然不同,带着一种古老的悲悯与一丝决断:
“规则……亦可为守护而破……”
“意志……已得印证……”
“源星宫……为汝……开启……”
轰隆隆……
在星骸守护者侧身让开的同时,那扇尘封了万古的源星宫大门,伴随着沉重的轰鸣声,缓缓向内打开,露出其后深邃未知的星空甬道。
通道开了,但凌烬却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向前倒去。
“凌烬!”
萧煜和离得最近的沧澜,同时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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