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烬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说辞,压低了声音道:“闻听阁下有场拍卖会,想寻些……特别的‘古物’线索。”他刻意模糊了目标。
黑袍老者咧开嘴,露出稀疏发黄的牙齿,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巧了,今夜子时三刻,正好有一场幽冥夜拍,专拍些见不得光的好东西。贵客若有兴趣,可随老夫来。不过,规矩懂吧?”他搓了搓手指。
凌烬会意,取出一小袋早已准备好的金叶子递过去。老者掂了掂,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引着他们向阁楼深处走去。
穿过几条曲折的回廊,来到一扇沉重的铁门前。老者有节奏地敲了敲门,铁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一个更加昏暗的大厅,已经稀稀落落地坐了几十个人,全都戴着面具或兜帽,遮掩着容貌,彼此之间保持着距离,气氛压抑而诡异。
老者将凌烬和萧煜引到两个靠后的空位坐下,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拍卖尚未开始,凌烬和萧煜暗中观察着在场的众人。这些人气息各异,有的阴冷,有的彪悍,有的则完全感知不到,显然都非善类。很难判断其中是否有“辰砂”的人,或者乌木台的眼线。
就在这时,拍卖台后方走上来一个同样戴着鬼脸面具的主持人,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宣布拍卖开始。
前几件拍品都是一些来历不明的珍宝、禁忌的武功秘籍或是稀有的毒药,竞价在沉默或简短的手势中进行,气氛紧张。
凌烬和萧煜对这些并无兴趣,耐心等待着。终于,当一件据说是前朝宫廷流出的鎏金香炉被拍走后,主持人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一丝异样:“下一件拍品,有些特别。并非实物,而是一条消息。关于不久前,皇宫大内失窃的那件古物的下落。”
此话一出,整个大厅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台上!
凌烬和萧煜的心也猛地提了起来!
没想到这么快就接触到了核心线索!
主持人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缓缓道:“据可靠消息,失窃之物,乃是一件名为浑天星晷的远古遗物。此物并非寻常计时工具,相传可感应地脉星辰之力,推演气运流转。而盗走此物者,极有可能与近年来暗中搜集龙脉线索的势力有关。”
浑天星晷!
龙脉线索!
凌烬和萧煜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惊,继续聆听。
“至于这条消息的价值……”主持人顿了顿,“起拍价,黄金千两!或者……以等值的、关于‘幽冥文’的完整解读卷宗交换!”
黄金千两已是天价,而“幽冥文”解读卷宗,更是有价无市的秘宝!
这开价,高得离谱!
大厅内一片哗然,但很快又陷入沉寂。显然,这消息虽重要,但代价也足以让大多数人望而却步。
凌烬和萧煜身上自然没有千两黄金,更别提幽冥文卷宗。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期待无人出价,或许会后能有其他途径。
然而,就在主持人即将宣布流拍之时,大厅角落,一个始终笼罩在黑色斗篷中、未曾参与任何竞价的身影,缓缓举起了一个古朴的卷轴匣。
“幽冥文,《幽府秘录》残卷,换此消息。”
一个低沉而怪异的声音响起,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主持人身体明显一震,快步走下台,检查了那个卷轴匣,片刻后,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成交!”
消息与卷轴完成交换,那个黑袍人收起代表消息的玉简,起身便走,没有丝毫停留。
凌烬和萧煜心中焦急,却无法阻拦。
眼看线索就要在眼前消失!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大厅不同角落暴起,直扑那名刚刚得到玉简的黑袍人!
刀光闪烁,杀气凛冽!
“血滴子!”萧煜低呼一声!
拍卖场内顿时大乱!尖叫声、桌椅碰撞声、兵刃交击声响成一片!
凌烬和萧煜被混乱的人群冲击,一时难以靠近。而那名黑袍人身手竟也极高,在数名血滴子杀手的围攻下,虽落下风,却依旧勉强支撑,且战且退,向着通幽阁的另一个出口退去。
“追!”凌烬当机立断,拉起萧煜,混在混乱的人群中,向着黑袍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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