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女城楼上的天竺兵卒开始放箭,箭雨划破火红色的天幕,却被泥婆罗骑兵的藤牌阵挡得严严实实。蒋师仁手持陌刀在阵前疾驰,每劈出一刀,就有一名试图冲下城楼的天竺兵卒被斩于马下,甲胄上的血渍越来越多,却丝毫没有放慢速度——他记得去年逃出驿馆时,王玄策背着受伤的他,在天竺的山林里跑了三天三夜,那时他们就发誓,定要带着兵马踏平曲女城,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王正使!节点已显!”蒋师仁的喊声再次传来,他指着祭坛东南角的酥油灯阵,那里的梵火正凝成一个巨大的“噬”字,“是《噬心咒》的核心节点!”
王玄策点头,青铜镇火印突然从掌心飞起,悬在祭坛中央。佛血染金的梵火顺着破解轨迹涌向七个节点,当金色火焰与“噬”字相触时,整座祭坛突然剧烈摇晃,那些被剜出的心脏开始发出微光,心脉上的青铜卦钱纷纷飞向青铜镇火印,在印文上凝成一道完整的符咒。
“破!”王玄策大喝一声,横刀劈向空中的青铜镇火印。刀光与金火相撞,一道耀眼的光芒从祭坛中央爆发,梵火凝成的残字瞬间消散,颅骨钵里的《噬心咒》咒文开始碳化,那些被剜出的心脏,终于在光芒中缓缓闭上了心脉。
蒋师仁勒住马,看着祭坛上逐渐平息的火光,突然松了口气——他知道,这场为了复仇而起的战斗,终于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王玄策站在祭坛中央,望着身后八千余骑人马,断足的刺痛还在,却比不上心中的畅快!
第二节 :卦钱焚经
青焰自卦钱纹络中窜出时,王玄策的指尖还沾着佛血的余温。那枚从唐军心脏脉络上解下的鸿胪寺青铜卦钱,本是暗沉的铜色,被他用横刀挑起的瞬间,钱体突然发烫,边缘的“震卦”纹路竟喷出缕缕青焰——不是梵火的猩红,也不是佛火的赤金,而是如吐蕃雪山融冰般的冷冽青色,窜起三尺高时骤然在空中铺开,化作一卷燃烧的虚拟兵书。
“是《卫公兵法》!”蒋师仁的陌刀刚护在王玄策身侧,目光便被空中的火卷吸引。他曾在长安武库见过李靖兵法的刻本,此刻青焰焚出的字迹虽带着焦痕,却与《卫公兵法》中失传的“破咒阵”篇章分毫不差——阵图里的九路锋矢、十二垒盾,甚至连破解咒术的“逆生门”方位,都清晰地映在血红色的天幕上。更奇的是,火卷燃到末尾时,焦痕突然扭曲重组,竟凝成玄奘法师当年西行时破解天竺密咒的反文,那些本该向右书写的梵文,此刻全向左倒转,与青焰中的阵图交织成一张纵横交错的破邪网。
“王正使,这卦钱是密探留下的破咒关键!”蒋师仁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激动,陌刀在手中一转,刀气劈向祭坛西侧的火墙。方才被佛火压下的梵火此刻又有复燃之势,火墙后传来天竺僧侣的诵经声,声调诡谲如鬼魅。刀气撞上火墙的瞬间,“轰”的一声巨响,祭坛地面的黑石被震得碎裂飞溅,露出地层下深埋的一卷兽皮经注——泛黄的兽皮上用朱砂写满“五天竺秘法注”的真言,本该是安神驱邪的经文,此刻却从篡改的字迹缝隙里渗出银灰色的解毒香灰,香灰落地即散,却在空气中留下若有若无的檀香味,与梵火的焦糊气混杂在一起,呛得人喉咙发紧。
王玄策俯身捡起兽皮经注,指尖刚触到篡改的真言,祭坛顶端的铜佛碎片突然齐齐坠落,如雨点般嵌入香灰之中。那些碎片带着未熄的佛血,与香灰相触时发出“滋滋”声响,原本倒流的酥油灯突然剧烈晃动——三百盏油灯的灯油不再向下滴落,反而顺着灯柱向上攀爬,火线在空中交织成细密的网络,竟精准地勾勒出吐蕃咒师最忌惮的“换气命门”。王玄策心中一动,他曾向吐蕃赞普的咒师请教过,这类命门是咒术运转的薄弱处,一旦被破,施咒者便会反噬自身。
“蒋校尉,盯住那些火线!”王玄策将兽皮经注揣进怀中,横刀指向火线交织的方位,“那是吐蕃咒师的命门轨迹,定是文成公主暗中设下的后手!”
蒋师仁立即勒转马头,陌刀斜指天空,目光紧锁着空中游动的火线。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爆颅声——曲女城东侧的僧侣殿方向,天竺僧侣竟纷纷自焚,火焰从他们的僧袍下摆窜起,瞬间吞没了整个殿宇。更令人发指的是,那些僧侣手中转动的转经筒,在火焰中裂开缝隙,露出里面惨白的骨节——竟是用去年被杀唐军的指骨制成!每一根指骨上都刻着模糊的唐字,想来是弟兄们临死前用最后力气留下的印记。
“这群畜生!”蒋师仁目眦欲裂,陌刀几乎要握出血来。他想起去年在驿馆,负责文书的小吏张二郎,右手食指因常年握笔而磨出厚茧,此刻那截指骨正卡在转经筒的轴芯处,随着火焰的灼烧微微发白。
王玄策的指节也在颤抖,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目光突然落在转经筒的轴芯上——那些指骨制成的筒轴里,竟暗藏着细小的银针!每根银针都只有寸许长,针尾刻着鸿胪寺密探独有的“羽”字标记,正是去年随团密探用来传递消息的信物。此刻,那些银针突然自颤,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从转经筒的裂缝中飞出,在空中悬浮成一道银色的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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