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骑兵的呼喝声瞬间炸响,一千二百把马刀同时举起,映得日光刺眼;泥婆罗勇士的投矛重重顿在地上,七千将士的呐喊震得黄沙飞扬。王玄策握紧腰间的节杖,节杖顶端的铜铃在风中作响,他看向蒋师仁,眼中燃起决绝的光:“蒋校尉,传我将令——吐蕃火油队攻东门,泥婆罗战象冲西门,今日日落之前,必破此城!让阿罗那顺知道,我大唐的使节,不是他想杀就能杀的;我大唐的尊严,要用他的血来偿!”
蒋师仁抱拳领命,陌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得令!王正使放心,今日定斩阿罗那顺狗头,祭奠二十八个兄弟!”他转身跃上马背,吐蕃骑兵的将领已举起狼头旗,火油桶被搬上云梯;泥婆罗的象夫们拍着战象的脊背,战象的长鼻卷起巨石,对准了裂开的城墙。
王玄策站在阵前,掌心的青铜指套已被佛血染得通红,“永徽廿五年”的暗记不再被毒液腐蚀,反而透出微光。他抬头看向曲女城的宫门,那些纷飞的血帖、断指,还有阿罗那顺的伪盟约,都成了点燃唐军怒火的柴薪。去年使团二十八人倒下的地方,今日将有八千铁骑踏平王城;昨日的血海深仇,今日便要用天竺王的头颅来洗刷!
“杀!”王玄策的吼声与唐军将士的呐喊交织在一起,陌刀的锐响、战象的嘶吼、火油燃烧的噼啪声,瞬间将曲女城变成了一片战场。蒋师仁的陌刀已劈向第一个冲出来的天竺兵,吐蕃骑兵的马刀划破黄沙,泥婆罗勇士的投矛精准地刺穿敌军的甲胄——这场为复仇而来的攻城战,在三百道金漆血帖的引爆下,终于迎来了最惨烈也最决绝的时刻。王玄策握着节杖,一步步走向宫门,青铜指套上的佛血映着日光,像是在为死去的唐使,亮起一盏复仇的灯。
第二节: 卦钱辨伪
王玄策指尖挑起那枚缠着断指的青铜卦钱,指腹摩挲着钱面鸿胪寺的飞鸟纹——纹路比制式卦钱浅了三分,边缘还留着未打磨的毛刺,显然是天竺人仿铸的赝品。他刚要将卦钱凑到眼前细看,钱孔突然“嗤”地喷出一股墨汁,墨色浓如玄铁,在空中凝而不散,竟顺着风势组成《卫公兵法》中早已失传的“识诈阵”图谱!阵图里“虚则实之”“诱敌入城”的字样被淡绿色胆汁浸得发黄,墨迹边缘还沾着细碎的绒毛,分明是从活禽胆囊中取汁调和的墨料,带着一股刺鼻的腥涩。
“王正使当心墨中有毒!”蒋师仁的陌刀已横在身前,刀背猛地拍向墨幕——刀气如惊雷炸响,墨阵瞬间被劈成漫天飞散的墨点,溅在沙地上竟“滋滋”冒起白烟,将黄沙灼出一个个小黑坑。不等墨点落地,刀风余劲已震碎脚下青石板,一块嵌在土中的鎏金印玺突然翻出,印面刻着的“五天竺盟誓注”六个篆字虽被风沙磨得模糊,却还能辨出是玄奘法师当年游历天竺时,与五国君主共同立下的盟誓印鉴。
王玄策蹲下身,指尖拨开印玺周围的碎石——印玺侧面有道细如发丝的裂痕,篡改过的誓词正从裂痕中渗出灰白色药粉,药粉落在掌心微凉,凑近鼻尖轻嗅,竟有甘草与牛黄混合的清苦,正是文成公主当年赠予他的解毒散配方!“这是公主殿下的解毒药粉,阿罗那顺竟连盟誓印玺都敢篡改,还在里面藏了解药,是想让我们信他‘诚意’?”他捏起一撮药粉洒向空中,药粉遇风即散,落在方才溅落墨点的地方,白烟瞬间熄灭,只留下淡淡的药香。
蒋师仁的陌刀在石板上划出火星,刀刃挑起半块铜佛碎片——正是方才从城墙裂缝中飞出的残核,碎片边缘还凝着暗红佛血。他将碎片嵌入药粉堆中,铜片刚触到药粉,远处阵前的血帖突然“轰”地燃起明火,金漆在烈焰中融化成金液,血字被烧得蜷曲变形,却在灰烬中慢慢拼出几行歪斜字迹。王玄策俯身细看,那些灰烬拼出的笔画比天竺常用的梵文更僵硬,竖笔收尾处带着唐楷的顿笔痕迹,正是天竺谋士模仿唐人笔迹时露出的破绽——去年阿罗那顺送来的降书,笔迹亦是如此,只是当时他们被复仇的怒火冲昏了头,竟未察觉这致命的疏漏。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圈套。”王玄策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阿罗那顺的谋士学不会我大唐书法的风骨,每次伪造文书都在笔画上露马脚,上次使团遇害前,他送来的‘议和信’也是这般拙劣笔迹!”
蒋师仁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两人同时转头——三名身着白袍的天竺降使正捂着胸口踉跄倒地,嘴角涌出黑血,他们手中捧着的金盘“当啷”落地,在沙地上滚出老远。王玄策快步上前,脚尖挑起金盘——盘身鎏金虽亮,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凑近细看,盘沿内侧竟留着细微的骨缝,盘底还沾着未清理干净的骨渣!
“这不是鎏金铜盘……”蒋师仁的声音发颤,陌刀挑起金盘底部——刻着的鸿胪寺银针暗码赫然入目,那是密探专属的联络暗号,每一枚银针对应一位密探的姓名。王玄策盯着暗码,眼前突然浮现出密探小李的脸——去年使团中最年轻的密探,才十七岁,总说要跟着他回长安看朱雀大街的花灯,最后却连全尸都没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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