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报仇!”吐蕃骑兵率先呐喊起来,藏刀出鞘,寒光映日;泥婆罗骑兵也举起长柄斧,褐色的方阵如潮水般向前涌动,八千余骑人马的嘶吼声震得曲女城的城墙都在微微颤抖。
王玄策握着青铜灭火匣,看着匣内跳动的金色火焰,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断足的金线再次动了,这次不是刺向火鸢,而是缠上了腰间的鎏金节杖——节杖是大唐正使的信物,当年他带着这根节杖出使天竺,如今要带着它踏平曲女城,用阿罗那顺的血,来告慰二十六位同袍的亡灵。
城头的火鸢还在盘旋,垂落的残页被风吹得漫天飞舞,《大唐西域记》的文字在火光里若隐若现;护城河里的铠甲残片还在浮起,青铜卦钱在水面上打着转,像是在诉说着未完成的使命。王玄策抬头望向曲女城深处,那里是阿罗那顺的王宫,也是他们复仇之路的终点。
“蒋校尉,传令下去,吐蕃骑攻东门,泥婆罗骑攻西门,午时三刻,同时登城!”王玄策的声音平静却有力,“今日,我们不仅要报仇,还要让天竺知道,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
蒋师仁抱拳应诺:“末将遵令!”转身策马而去,玄甲在晨光里划出一道残影。
王玄策低头看着手中的青铜灭火匣,匣内的金色火焰愈发旺盛,七处燃料舱的凹槽已经被火焰填满。他知道,这场王城对决,从三百只青铜火鸢升起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退路。去年使团二十八人,仅存两人;今日八千余骑,誓要踏平此城——不为功名,不为富贵,只为同袍的血,能流得其所;只为大唐的旗,能插在曲女城的最高处。
护城河的水还在沸腾,铠甲残片碰撞的声音,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血战,奏响最悲壮的序曲。三百只青铜火鸢的翅翼,在晨光里投下大片的阴影,而阴影之下,是八千余骑复仇的人马,是两颗燃烧着怒火的心,是一场注定要载入史册的王城对决。
第二节 :卦钱引焰
王玄策指尖捏住那枚从铠甲残片上挑下的青铜卦钱,指腹摩挲着“鸿胪寺探”的刻痕——钱缘还沾着护城河的泥水,却在他掌心的温度里渐渐发烫。突然,卦钱中央的方孔“咻”地喷出一缕蓝火,火舌细如丝线,却带着刺骨的寒意,直窜向空中。蓝火在空中骤然散开,化作数十道火纹,纵横交错间竟组成了《卫公兵法》中失传百年的“破鸢阵”图谱——那火纹不是寻常火焰的赤红,而是泛着油脂般的亮泽,每一道纹路都像浸过灯油的棉线,在风里稳稳悬着,连最细微的颤动都循着阵图的轨迹,分毫不差。
“王正使!是破鸢阵!”蒋师仁刚勒马回到箭楼下,见此情景猛地睁大眼睛。他早年在长安羽林卫当差时,曾见过《卫公兵法》的残卷,其中记载的“破鸢阵”专克各类飞禽火器,只是此阵需以焰硝混着雄黄酒引火,方能成阵,今日这卦钱喷出的蓝火,竟能凭空凝阵,显然是鸿胪寺密探早就在钱孔里藏了特制火引。
王玄策指尖微抬,卦钱在掌心转了个圈,蓝火组成的阵图随之转动,恰好罩住盘旋的三百只青铜火鸢。“蒋校尉!陌刀劈开火幕,破城垛箭台!”他声音未落,蒋师仁已策马向前,陌刀高高举起,玄铁刀身映着蓝火,竟也泛出一层冷光。“喝!”蒋师仁沉喝一声,刀势如惊雷劈下,刀气直撞向城头的火幕——那由蓝火组成的阵图本是虚火,却在刀气触碰的瞬间骤然凝实,“锵”的一声,刀气震得火幕泛起涟漪,连带城头上的城垛箭台都簌簌发抖,外层的砖石纷纷碎裂,露出内里藏着的一块青石板。
石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梵文与汉文,字迹斑驳却清晰可辨,竟是玄奘法师当年西行天竺时,在曲女城刻下的“五天竺火禽注”——上面详细标注了天竺各类火禽飞行器的构造、飞行轨迹与破敌之法。可此刻石板上的字迹却有异样,那些标注火鸢飞行轨迹的汉文,边缘正渗出一缕缕淡青色的寒雾,雾气温凉如水,落在玄甲上瞬间凝成细小的冰珠。王玄策凑近细看,才发现那些轨迹刻痕被人用利器篡改过,原本笔直的箭头被改成了迂回的曲线,而渗出寒雾的地方,正是篡改的刀痕——阿罗那顺早就发现了这块石板,篡改轨迹误导唐军,却没料到玄奘法师早有防备,在刻痕里藏了西域寒石磨成的粉末,一旦有铁器触碰篡改处,便会渗出解毒寒雾,既能解火鸢可能携带的毒烟,又能示警轨迹被改。
“铜佛碎片!”王玄策突然低喝,抬手将怀中的铜佛残核掷向寒雾。那残核刚触到淡青色的雾气,便发出“滋啦”的轻响,表面的铜锈簌簌脱落,露出内里泛着金光的佛骨碎屑。所有盘旋的青铜火鸢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原本朝着唐军阵列俯冲的势头突然逆转,翅翼剧烈扇动,在城头浓烟中调整方向,一只只火鸢首尾相接,竟在浓烟里拼出了一幅完整的阵图——图中清晰标出了天竺飞火军在城墙下的布阵死角,哪里是火弩手的隐蔽处,哪里是燃油槽的摆放点,甚至连守军换防的通道都用火鸢的影子勾勒出来,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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