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余骑,今日便要踏平曲女城!”王玄策抬手按住腰间的横刀,目光扫过身后的营帐——从吐蕃借来的一千二百骑兵,个个身着牦牛皮甲,手持长弓,箭囊里的箭矢早已上弦;从泥婆罗借来的七千骑兵,虽装备不如吐蕃精锐,却人人面带怒容,去年泥婆罗使者曾随使团一同前往天竺,却也惨死于阿罗那顺刀下,此刻他们眼中的恨意,丝毫不亚于王玄策二人。
蒋师仁勒紧马缰,陌刀直指曲女城的方向:“王正使放心!末将这就率领泥婆罗骑兵守住护城河,绝不让浮尸堵住取水口!吐蕃的兄弟们可随您从暗门攻入,末将随后便率军正门接应!”
“好!”王玄策点头,青铜军令箭在手中握紧,佛血凝成的守备图仍在眼前闪烁,“告诉兄弟们,今日破城之后,凡参与去年屠杀使团者,一个不留!为死去的二十八位兄弟,报仇雪恨!”
帐外的残阳愈发浓烈,将联军的盔甲染成金色,三百杆血色战旗仍在风中飘扬,却再也遮不住那股即将喷薄而出的复仇之火。王玄策拄着青铜军令箭,义肢在地面重重一顿,身后八千余骑同时发出震天的呐喊,声音穿透暮色,直抵曲女城的城墙——那里,阿罗那顺还在做着称霸天竺的美梦,却不知一场由血与恨点燃的战火,已在残阳之下,悄然拉开了序幕。护城河上的浮尸仍在漂动,象牙笏板渗出的黑血在水面晕开,像是为这场即将到来的王城对决,提前染上了血色的底色。
第二节 :笏板引路
王玄策反手抽腰间横刀,刀刃划破暮色,精准劈在那枚渗着黑血的象牙笏板上。“咔”的一声脆响,笏板应声开裂,断面处突然腾起数片金箔——那些金箔薄如蝉翼,竟挣脱地心引力般浮空而起,在残阳余晖中簌簌展开,每片金箔上都用极小的墨字写着兵法要诀,转瞬便在空中拼成一卷完整的兵书篇章,赫然是《卫公兵法》中早已失传的“攻城篇”。只是那些墨迹并非寻常墨汁,而是被暗绿色的胆汁浸透,字迹边缘泛着诡异的荧光,凑近细闻,还能嗅到一股混杂着血腥与苦涩的气味——显然是有人将兵法刻于金箔后,特意用活人胆汁浸染,既是为了防腐,更是为了留下这浸透怨毒的印记。
“王正使!这墨迹……”蒋师仁握紧陌刀,目光死死盯着空中的金箔,他曾在军中读过《卫公兵法》残卷,却从未见过如此完整的“攻城篇”,更未想过竟会以这般惨烈的方式重现。
王玄策抬手按住横刀刀柄,指腹摩挲着刀刃上的纹路,声音沉得能滴出水来:“是鸿胪寺的密探。去年使团遇袭前,鸿胪寺曾派三人潜伏在天竺军中,想来是他们发现了阿罗那顺的城防部署,才冒险将《卫公兵法》刻于金箔藏进笏板,用自己的胆汁做墨——这绿得发苦的墨迹,是他们最后的传讯。”话音未落,空中的金箔突然剧烈震颤,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尽数飘向蒋师仁的陌刀。
蒋师仁会意,陌刀斜挑,刀身映着金箔的微光,骤然爆发出一道凌厉的刀气。“轰”的一声闷响,刀气撞上曲女城的城墙,震得城墙上的浮土簌簌坠落,露出墙体内部密密麻麻的刻痕——竟是玄奘法师当年西行天竺时,亲手刻下的“五天竺城防注”。那些刻痕本是用朱砂标注,此刻却被人用墨汁篡改了多处,尤其是标注城墙薄弱点的位置,墨迹新鲜,显然是阿罗那顺为了误导联军,特意派人涂改。而被篡改的刻痕处,正缓缓渗出淡蓝色的药雾,药雾弥漫开来,带着一丝清甜的气息,却让靠近的几名吐蕃骑兵突然捂鼻咳嗽——竟是能麻痹神经的毒雾。
“是天竺的‘迷魂雾’!”蒋师仁厉声喝道,陌刀横挥,刀气卷起一阵狂风,试图将药雾吹散。可那药雾却似有粘性,非但没被吹散,反而愈发浓郁。就在此时,帐内那半颗铜佛残核突然腾空而起,径直嵌入药雾之中。佛核触到药雾的瞬间,淡蓝色的雾气骤然变色,化作金红色的火焰,顺着城墙刻痕蔓延开来。远处那三百杆血色战旗像是被火焰牵引,突然同时自燃,猩红的旗面在火光中蜷曲、燃烧,灰烬却未落地,反而在暮色中重新聚拢,竟在空中组成了一幅完整的布防阵型——每一处灰烬凝聚的光点,都对应着吐蕃弓弩手的最佳射位,连箭簇的角度、射程的远近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正是王玄策昨日与吐蕃将领商议的弓弩手布防图。
“是赞普的人提前布下的后手!”王玄策眼中闪过一丝亮色,他昨日借调吐蕃一千二百骑兵时,吐蕃赞普曾说会留“佛火引路”,当时他尚不解其意,此刻见铜佛残核引动血旗自燃成阵,才明白这竟是吐蕃密传的“火纹传阵”之术。
就在众人惊叹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战象哀鸣,那声音穿透硝烟,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让联军将士都不由得侧目。王玄策踮脚远眺,只见曲女城城门缓缓打开,数十头披着重甲的战象正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每头战象的背上都载着十余名天竺士兵,手中握着长矛,气势汹汹地朝着联军方向而来。可奇怪的是,那些战象并未发起冲锋,反而突然发狂,扬起长鼻四处乱撞,甚至用象牙攻击身边的天竺士兵,像是被什么东西惊扰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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