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思索之际,土坡下突然传来一阵铜铃的脆响,一尊被炮火击碎的铜佛残核从尸骸堆中滚出,径直飞入拂晓剑的剑身。残核接触剑身的瞬间,佛腔内流出暗红色的液体,那是百年前高僧圆寂时封存的佛血。佛血顺着剑身流淌,将侵蚀铭文的血垢染成金色,随着血垢的脱落,剑身上突然浮现出七个红点,连成一道弧线——竟是阿罗那顺余党隐藏的七处死穴!
“原来如此!”王玄策恍然大悟,“文成公主当年埋下拂晓剑,就是为了今日指引咱们找到阿罗那顺的余党!这些吐蕃战旗、佛血、金箔,都是她留下的线索!”
蒋师仁握着陌刀的手更紧了,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末将这就带着人马,踏平这七处死穴,为弟兄们报仇!”
“等等!”王玄策突然抬手,指向东方。晨雾已经完全散去,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远处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象鸣——那是天竺军队的战象!可奇怪的是,那些幸存的天竺战象没有冲向联军,反而纷纷跪地,长长的鼻子垂在地上,像是在臣服。
两人对视一眼,快步走向战象,待走近才发现,每头战象的铁蹄下都踩着几块青铜残片。王玄策捡起一块残片,指尖拂过上面的纹路,突然浑身一震:“这是……大唐使团的仪仗钟!去年咱们出使天竺时,阿罗那顺的人把仪仗钟熔了,没想到这些残片竟会出现在战象的蹄下!”
蒋师仁看着那些残片,眼眶突然红了。去年使团的仪仗钟是太宗皇帝亲赐的,钟身上刻着“天可汗抚四夷”的铭文,每次出使时敲响,都能引来沿途各国的敬畏。如今残片在战象蹄下重见天日,像是那些惨死的弟兄在冥冥之中指引着他们,见证这场迟来的复仇。
王玄策将青铜残片贴在拂晓剑上,佛血与残片接触的瞬间,剑身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照亮了整个摩揭陀战场。他举起剑,声音响彻云霄:“弟兄们!去年咱们二十八个弟兄血洒天竺,今日文成公主留剑指路,先帝的仪仗钟残片为证,此时不战,更待何时?随我渡河,踏平摩揭陀,让天竺人知道,大唐的天威,不可辱!”
“踏平摩揭陀!大唐天威不可辱!”八千余骑同时举起兵器,喊声震得殑伽河的浪涛都停了一瞬。蒋师仁翻身上马,陌刀直指北岸:“王正使,末将愿为先锋,扫清前路!”
王玄策点头,拂晓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传令下去,吐蕃骑从左翼包抄,泥婆罗援军从右翼推进,蒋校尉率五百精锐为先锋,随我渡河!今日,咱们要让阿罗那顺的余党,血债血偿!”
金色的阳光洒满殑伽河,渡河的号角声在战场上回荡。王玄策拄着拂晓剑,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左腿的伤口还在渗血,可他的脚步却异常坚定。蒋师仁率领五百精锐冲在最前,陌刀劈开挡路的天竺兵,甲胄上的鲜血顺着甲片滴落,在河水中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远处的天竺军营已经乱作一团,阿罗那顺的余党看着渡河而来的联军,看着空中凝聚的“终战篇”金字,看着跪地臣服的战象,终于明白——他们招惹的,是一个永远不会忘记仇恨的大唐。而此刻的殑伽河畔,血旗破晓!
第二节 :钟鸣指路
殑伽河的河水拍打着南岸的礁石,溅起的水花落在王玄策的甲胄上,瞬间凝成细小的冰粒。他蹲在战象身旁,指尖捏着半块青铜钟残片——这是方才从象蹄下拾起的仪仗钟碎片,边缘还留着被烈火灼烧的焦黑痕迹。去年使团覆灭时,他亲眼看着阿罗那顺的兵卒将太宗亲赐的仪仗钟扔进熔炉,如今残片重见天日,钟壁上“天可汗抚四夷”的铭文虽已残缺,却仍透着大唐的威严。
“王正使,这些钟片会不会藏着什么玄机?”蒋师仁单膝跪在一旁,陌刀斜插在冻土中,刀刃上的血珠顺着刀尖滴入泥里。他看着王玄策反复摩挲钟片的动作,忽然想起方才佛血显穴的异状——从血旗破晓到拂晓剑现世,每一步都藏着文成公主的布置,这仪仗钟残片想必也不简单。
王玄策没有抬头,指尖在钟片内侧轻轻敲击,忽然触到一处细微的凹陷。他心中一动,从腰间解下随身携带的小银刀,顺着凹陷处小心撬动。随着“咔”的一声轻响,钟片的暗层被缓缓揭开,里面竟藏着一张折叠整齐的绢纸。展开绢纸的瞬间,晨露在纸面晕开,露出上面用墨笔绘制的图样——竟是一张标注着摩揭陀战场的总攻图!
更令人惊异的是,图纸上的字迹笔法飘逸,竟是临摹《兰亭序》的风格,每一笔都透着熟悉的韵味。“这是……文成公主的笔迹!”王玄策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当年他在长安见过文成公主为寺院题写的碑文,那笔法与图纸上的字迹如出一辙。公主远在吐蕃,却能将总攻图藏在大唐使团的仪仗钟残片里,显然早已预见今日之战。
蒋师仁伸手想要接过图纸,却被王玄策抬手拦住:“小心,图纸上的墨迹还未干透,晨露洗过之后更显鲜亮,恐怕藏着别的门道。”话音刚落,蒋师仁已拔出陌刀,刀背轻轻挑起图纸的一角。就在图纸离开钟片的瞬间,陌刀周身突然迸发一道凌厉的刀气,顺着地面横扫而去,震碎了战场表层的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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