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河的浊浪拍打着堤岸,卷起暗红的水花,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血战奏响序曲。廊坊城外的旷野上,八旗练军的残部正仓皇后撤,而远处的地平线上,一道玄黑色的洪流正滚滚而来——禁卫第二军团与炮兵旅主力,终于赶在黎明时分抵达战场。
王大牛勒住战马,玄黑色的禁卫军团长制服外,银边披风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他身后,两万五千名禁卫士兵列队整齐,玄黑军装搭配银边装饰,在晨光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十个精锐连的士兵手中,“龙吟”1864式后装线膛枪泛着暗哑的金属光泽,4条右旋膛线在枪管内壁隐现,核桃木枪托温润厚重,黄铜弹壳在腰间弹药盒中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传我命令!全军就地展开,构筑临时防御阵地!”王大牛的声音洪亮如钟,“炮兵旅立即抢占东侧高地,架设火炮,目标胜芳镇方向的八旗练军主力阵地!”
刘牙子早已按捺不住,他翻身下马,扛起黄铜炮尺,快步冲向东侧高地。炮兵旅的士兵们动作麻利,百余匹骡马拖拽着十二门“虎啸”120毫米榴弹炮、二十门75毫米线膛炮与四门240毫米臼炮,在高地顶端迅速铺开。炮手们用撬棍撬动炮身,将厚重的炮架固定在预先平整的地面上,沙袋迅速堆叠成简易炮位,瞄准手趴在炮架旁的瞄准具后,通过炮尺校准着距离与角度。
“虎啸”240毫米臼炮的炮身最为惹眼,精钢打造的炮管直径足有碗口粗,炮架底部的金属滑板深深嵌入泥土,十二人炮组各司其职,正小心翼翼地将一百公斤重的炮弹抬至炮口。刘牙子亲自走到一门臼炮旁,用炮尺反复测量,口中高声报数:“目标胜芳镇北门外敌军主炮阵地,距离两千三百米,仰角六十度,装药量全满!”
装填手合力将炮弹推入炮膛,捣棍压实火药后,点燃引信。炮组士兵迅速退至安全距离,目光紧紧盯着那尊庞然大物。此时,沈庭渊与孙尚已率部出城,与禁卫第二军团汇合。沈庭渊登上高地,看着炮兵旅的部署,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刘牙子,今日便让桂良尝尝我大新重炮的厉害!先轰垮他的炮位,再清扫步兵方阵,为步兵冲锋开辟通道!”
刘牙子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总参谋长放心!这四门臼炮经过改良,射程比秦陕大战时远了五百米,一百公斤的炮弹砸下去,保管让他们哭爹喊娘!”
话音刚落,胜芳镇方向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桂良已察觉到大新援军主力抵达,下令麾下剩余的四万余兵力在镇外构筑防线——步兵镇组成密集方阵,依托临时挖掘的战壕与土垒,手中的里治步枪齐齐对准前方;残存的八门俄制12磅滑膛炮架设在阵地中央,炮口斜指天际;骑兵镇则收拢于两翼,随时准备发起冲锋,试图挽回败局。
“炮兵旅,开火!”刘牙子一声令下,手中的黑旗猛地挥下。
“轰——!”
四门“虎啸”240毫米臼炮率先轰鸣,炮身剧烈后坐,炮架在地面上划出深深的痕迹。四枚百公斤重的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在空中划出优美的抛物线,如四颗黑色流星,直奔八旗练军的主炮阵地。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四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几乎同时响起,炮弹精准命中目标。俄军12磅滑膛炮瞬间被炸毁两门,炮管扭曲变形,炮手们被炸得血肉横飞,肢体与炮件混杂在一起,飞溅到数十米外。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将战壕夷为平地,泥土与碎石如暴雨般落下,掩埋了数名正在装填弹药的士兵。
桂良在指挥部内被震得耳膜发颤,他冲到了望口,看着北门外烟尘弥漫的炮阵地,脸色瞬间惨白。他万万没有想到,大新军队竟拥有如此威力巨大的火炮,仅一轮齐射,便摧毁了他半数的炮兵力量。
“快!调整炮位,还击!”桂良嘶吼着下令,可剩余的六门滑膛炮刚要调转方向,刘牙子的第二轮炮击已然到来。
二十门“虎啸”75毫米线膛炮与十二门120毫米榴弹炮同时开火,炮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线膛炮的精准度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每一发炮弹都精准地落在八旗练军的战壕与土垒上,实心弹炸开一个个深坑,榴弹则在步兵方阵中爆炸,火光冲天,将密集的队列炸得七零八落。
一名八旗练军士兵刚从战壕中探出身,便被一枚榴弹碎片击中,鲜血喷涌而出,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另一名士兵试图拖拽受伤的同伴,却被随后而来的实心弹击中,两人瞬间被泥土掩埋。阵地上,惨叫声、爆炸声、火炮的轰鸣声响成一片,八旗练军的防线开始出现松动。
“禁卫第二军团,准备进攻!”王大牛拔出腰间指挥刀,高声下令,“第一、第二师正面推进,第三师侧翼掩护,精锐连打头阵,用新枪让他们尝尝厉害!”
十个精锐连的士兵们齐齐向前一步,手中的“龙吟”1864式后装枪举起,枪口对准前方的八旗练军阵地。这些士兵大多是首次参战,脸上虽带着一丝紧张,眼神却异常坚定。他们按照训练时的要求,呈散兵线展开,每人间隔五米,形成一道宽阔的攻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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