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兵营,前移三百步!”王九击的佩剑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冷弧,传令兵的号角声穿透紧张的空气,二十八个九磅炮炮组与二十四个劈山炮炮组立刻启动,炮轮碾压着土地发出沉闷的轰鸣,在距清军阵地一千八百步处迅速列成三排弧形阵线。刘铁匠亲自握着标杆校准方位,炮口齐刷刷对准敌军阵中那片密密麻麻的劈山炮阵地,炮身的精铁在阳光下泛着决绝的冷光。
“装弹!”炮兵营统的吼声未落,黑风军的炮手们已熟练地行动起来。药包手撕开油纸,将预先称量好的火药填入炮膛;弹丸手抱起沉甸甸的铁弹,顺着炮口滑入,与火药包严丝合缝;瞄准手趴在炮架上,通过准星锁定敌军炮位,调整着炮尾的升降螺杆。王九击勒马立在炮兵阵侧,目光掠过己方阵地——步兵们已结成紧密的方阵,盾牌手将藤牌高举过顶,形成一道道移动的屏障,鸟枪兵则半蹲在盾牌缝隙后,手指扣在扳机旁严阵以待。
城头的黄宗汉猛地一挥手:“开炮!”城墙上的四门十二磅山炮率先发出怒吼,炮口喷出的火舌将晨曦撕开一道暗红的口子。重达十二磅的铁弹带着尖锐的呼啸掠过半空,在黑风军阵前的土地上炸开,泥土与碎石飞溅数丈高,几名来不及躲避的刀枪兵瞬间被气浪掀飞,鲜血溅在身后的藤牌上,晕开刺目的红。
几乎同时,清军阵中的五十门劈山炮齐齐轰鸣,密集的炮弹如冰雹般砸向黑风军炮兵阵地。“卧倒!”刘铁匠嘶吼着扑在一门九磅炮上,身旁的药包手刚要躲闪,便被一枚呼啸而至的炮弹击中,身体瞬间化为血肉模糊的碎片。第一波冲击过后,两门劈山炮的炮轮被砸断,炮身歪斜在地,冒着青烟的木屑与残破的炮架散落一地。
“反击!九磅炮瞄准敌劈山炮阵地,劈山炮压制城头火力!”王九击的吼声盖过硝烟中的哀嚎。黑风军的炮兵阵地上,早已准备就绪的火炮相继苏醒。二十八门九磅炮先发制人,炮身剧烈后坐,在地上犁出深深的沟壑,铁弹带着千钧之力穿越一千五百步的距离,精准砸入清军的劈山炮阵列。一门清军劈山炮被直接命中炮膛,火药瞬间殉爆,巨大的冲击波将周围的炮手掀飞数丈,炮管被炸得扭曲变形,飞向半空后重重砸在团练的队列中,激起一片惊恐的尖叫。
城墙上的法制十二磅山炮再次发难,这次的目标直指黑风军的九磅炮阵地。一枚炮弹擦着一门“黑风一式”九磅炮的炮耳飞过,将旁边的瞄准手拦腰斩断,滚烫的炮身溅上鲜血,蒸腾起刺鼻的腥味。紧接着,又一枚炮弹精准命中炮轮,整门火炮轰然倾倒,炮口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碎裂声。
“校准!再近两百步!”刘铁匠抹掉脸上的血污,亲自调整着一门九磅炮的方位。黑风军的炮兵们顶着炮火迅速调整阵地,劈山炮开始集中火力反击城头,一枚炮弹恰好落在两门十二磅山炮之间,碎石与弹片横扫城头,清军炮手死伤一片,其中一门山炮的炮闩被彻底砸坏,再也无法发射。
第二轮互轰的硝烟尚未散尽,清军的劈山炮已乱了章法。有些炮手被黑风军的精准打击吓破了胆,填药时手忙脚乱,火药洒落在炮膛外,被火星引燃,当场炸伤数人;有些则胡乱瞄准,炮弹要么落在空地上,要么擦着黑风军的方阵边缘飞过,只惊起一阵盾牌的碰撞声。而黑风军的炮兵却愈发沉稳,刘铁匠发明的简易瞄准器在此刻发挥了奇效,每一轮齐射都能精准覆盖敌军炮位,清军的劈山炮如同被点名般接连损毁,短短几轮下来,阵地上便只剩下三十余门还能勉强发射的火炮。
王大力在右翼阵中看得牙痒痒,握着鬼头刀的手青筋暴起:“这群龟孙的炮咋就打不疼呢!”身旁的副将连忙按住他:“将军,川王有令,炮兵未破敌阵前不许冲锋!”话音刚落,一枚清军炮弹落在不远处的步兵方阵中,三名鸟枪兵瞬间倒在血泊里,周围的士兵却只是迅速填补空缺,阵型丝毫不乱——这是他们在成都练兵场日复一日练出的硬功夫。
城头的黄宗汉面色愈发凝重,他死死盯着黑风军的炮兵阵地,那里的九磅炮如同不知疲倦的巨兽,每一次轰鸣都意味着己方又一门火炮被毁。“督标营!给我压上去!”他厉声下令,城墙上的督标营士兵立刻架起燧发枪,朝着黑风军的炮兵阵地射击,子弹呼啸着穿过硝烟,几名正在装弹的黑风军炮手应声倒地,但立刻有替补的士兵顶了上来,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第七轮互轰时,黑风军的劈山炮已损毁过半,一门九磅炮在发射时突然炸膛,炮身碎片横扫周围十丈之内,七名炮手无一生还。王九击眉头微蹙,抬手示意:“九磅炮保持火力,劈山炮后撤休整!”残存的十四门劈山炮迅速后退,依托步兵方阵重新布防,而九磅炮则独自承担起主攻任务,炮口依旧死死锁定清军的残余炮位。
清军阵中的团练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他们大多是被强征入伍的农夫,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炮战,身边不断有人被飞溅的弹片击中,哀嚎声此起彼伏。有个年轻的团练再也忍受不住,扔下鸟枪转身就跑,立刻被督标营的监军一刀砍倒,尸体被踢到阵前,却依旧挡不住越来越多想要逃窜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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