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推开石门,走进洞府。
她没有点灯,也没有换衣。袖中那瓶灵泉水还在微微晃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她走到墙角,把瓶子放在储物架上,转身盘膝坐下。
掌心浮现出一颗洗髓丹。
这颗丹药是她在小世界里养了许久的成果,原本打算今晚炼化,提升修为。可就在她准备运转功法时,识海中的玉简突然震动了一下。
不是警报。
是一道提示:【反击任务完成,炼丹术解锁】。
金光从玉简残页上蔓延开来,直接涌入她的神魂。一段口诀和一幅图谱瞬间烙印在意识深处。她闭眼,看到灵田中央升起一座虚影丹炉,炉底燃着幽蓝火焰。
那是《大品逍遥决》所化的本源真火。
“原来如此。”她睁开眼,“打了人还能领奖励,这系统挺懂打工人心理。”
她没急着动手,而是先把洗髓丹收进戒指。现在要做的事更关键——炼丹。
她打开储物袋,翻出积攒的灵草:一株三年份黄精、半块干枯茯苓、一枚青藤果。这些都是边角料,外门弟子看不上眼的东西。但在小世界灵泉的滋养下,勉强恢复了些许活性。
够用了。
她闭目凝神,意识沉入识海。十倍流速开启,时间开始加速流转。
灵雨落下,润湿药材。她用玉简推演最佳配比,再将三味灵草投入虚影丹炉。真火升腾,第一轮煅烧开始。
火候稍重,黄精焦黑;火候太轻,药性无法融合。前两次都失败了。
第三次,她调整节奏,让火焰温和包裹每一味药材。去浊留清,七轮温养后,药液终于融合成一团金黄色的浆液。
她屏住呼吸,进入最关键的一步——凝丹。
灵气缓缓压缩,浆液旋转凝聚。一丝差错就会炸炉。她额头渗出细汗,但手稳如初。
片刻后,一颗浑圆丹丸成型,表面浮现淡淡金纹。丹气冲鼻,隐约有龙吟之声回荡在识海。
成了。
她睁眼,掌心多了一枚金纹筑基丹。
还没等她细看,洞府外忽然传来一阵风声。紧接着,天空变色。乌云迅速聚集,雷光在云层中穿梭。
这不是普通的天气变化。
是天地异象。
丹成引动雷云,说明此丹品质非凡。但她不能放任不管。雷劫一旦落下,整个宗门都会惊动,到时候解释不清。
她抬手召出灵鞭,对准空中一道细雷猛然一扯。
雷蛇被强行拉下,顺着灵鞭注入丹丸。金光暴涨,丹体更加纯净。雷云随之散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她松了口气,收起灵鞭。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来得正好。
她起身开门,看到太上长老玄明子站在石阶上,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玉盘上。盘中托着那枚金纹筑基丹。
“外门弟子姜昭,见过长老。”她语气平静。
玄明子没说话,走近几步,伸手虚探丹药气息。他脸色变了。
“你炼的?”
“是我。”
“不可能。”他摇头,“筑基丹需五品以上灵草,火候精准到毫厘,你还未入内门,哪来的资源?哪来的技术?”
“我有我的办法。”
玄明子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抬起右手,按在胸口。他眉头皱紧,似有旧伤发作。
姜昭早知道。原主记忆里提过,这位长老三十年前受过一次重伤,经脉受损,修为停滞。后来虽多方求药,始终无解。
她不动声色,只把玉盘往前递了递:“长老若不信,可亲自试药。”
玄明子沉默。
他知道这是个机会。也是个风险。万一丹药有问题,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当场毙命。
但他更清楚,眼前这个少女不简单。从扫尘院引气成功,到测灵台引爆测碑,再到昨夜寒潭惩戒陈浩……每一步都在打破常理。
他伸手取过丹药,放入口中。
下一秒,一股暖流从胃中扩散,直冲奇经八脉。堵塞多年的经络竟被缓缓打通,体内滞涩的灵气重新流动起来。
他身体一震,双膝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
不是屈服。
是本能反应。
伤势痊愈带来的冲击太大,身体自动做出了最诚实的回应。
他抬头看着姜昭,声音低沉却清晰:“姜师叔……此等神技,当受此礼。”
姜昭没扶他。
她知道这一跪意味着什么。
不是尊称玩笑,也不是场面话。而是一个老牌长老对真正实力者的认可。从此以后,她在宗门的地位将完全不同。
她伸出手,轻轻压下对方肩膀:“起来吧。我不是来争名分的。”
玄明子站起身,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若有难解之症,可来我洞府一叙。”他说完,转身离开。背影不再佝偻,步伐也变得有力。
姜昭站在门口,目送他走远。
白狐从角落站起来,走到她脚边,仰头看她。
“别这么盯着我。”她说,“我知道你现在想说‘主人好厉害’,但我还没飘。”
她低头看着掌心,那枚丹药虽已送出,但指尖还残留着余温。
识海中,丹炉虚影仍在燃烧。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
母亲留下的信里提到“后山寒潭”,而刚才玉简在陈浩被扔进寒潭后,曾提示“能量异常,与信件波动一致”。
寒潭有问题。
不只是藏秘密那么简单。
她转身回屋,取出一张空白符纸,以血画阵。这是她最近研究的小手段,能把小世界里的东西短暂投影到现实。
符纸燃尽,虚空中浮现出一幅微缩地图。正是宗门地形。
地图上,后山区域有一处红点闪烁。位置偏僻,不在任何标注路径上。
白狐凑过去嗅了嗅,耳朵竖了起来。
“你也感觉到了?”她问。
白狐点头。
她收起地图,走到窗边。夜风吹进来,带着山林的气息。
远处山影沉沉,雾气未散。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翡翠吊坠。那是玉简所化。
“下一个任务,应该不远了。”
她走出洞府,站在石阶上。
白狐紧跟在侧。
她望着后山方向,忽然开口:“你说,如果我现在过去,会不会有人拦我?”
白狐没回答。但它尾巴轻轻摆动了一下,指向山路入口。
那里,一块老旧石碑立着,上面刻着四个字:禁地止步。
姜昭笑了。
她迈步向前,踏上第一级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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