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砸在赵四头顶,弹了两下,滚到姜昭脚边。
她眼皮都没眨,鞋尖一挑,那枚带乌鸦烙印的旧物便滑进袖口。灵鞭还在空中绷得笔直,像条蓄势的蛇,鞭梢钉着的布角微微晃荡。
“接着说。”她蹲下来,膝盖压着地砖缝隙,手指搭上赵四手腕,“你说你想救家人?行啊,那就从实招来——皇后让你往井里下毒,是哪口井?什么时候的事?”
赵四抖得像筛糠:“回……回姑奶奶,是凤仪宫后院那口枯井,昨儿半夜三更,我亲手撒的药粉……”
姜昭指尖微动,脉象跳得急,但节奏稳得离谱。她冷笑一声:“哦?枯井没水,撒药粉给鬼喝?你当我是刚入宫的小宫女?”
赵四脸色一白:“我……我记错了!是御膳房的备用水井!对,就是那儿!”
“嗯。”姜昭点头,“说得挺顺,可惜——”她灵力一震,赵四整条胳膊猛地抽搐,“你心跳慢了半拍,说谎的时候反而镇定,这训练有素啊,不像是被逼的。”
她松开手,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再给你一次机会。账本呢?你说你都记小本本上了,可我搜你身的时候,怎么没见着?”
“烧了!”赵四脱口而出,“皇后怕走漏风声,让我今早烧了!就在我屋后灶膛里,灰都没敢倒!”
姜昭盯着他,忽然笑了:“赵四啊赵四,你这演技,搁现代顶多演个群演。账本是你贴身藏的命根子,烧了你还这么淡定?再说——”她抬手一扬,自己袖中那个写满字的小本轻轻翻页,“你写的字歪七扭八,可这供词里的‘调令’‘私兵’‘东华门’,写得工整得很,像是提前背过稿子。”
赵四张了张嘴,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别装了。”姜昭一脚踩住他想往后缩的膝盖,“你是楚云裳的旧仆吧?小时候在郡主府扫过院子,后来被安插进宫当眼线。原主失势那年,你没跟着殉主,反倒投了慕容氏——你说你是被威胁的,那你家人现在在哪?”
“在……在城南柳叶巷!”赵四声音发颤,“三间土屋,老母病卧在床,儿子才六岁……”
“巧了。”姜昭眯眼,“我昨夜派白狐查过城南户籍,柳叶巷十七号确实住着个叫赵德全的太监家属,但——户主是个寡妇,丈夫早死,儿子五岁夭折,老母三年前就埋了。”
赵四瞳孔骤缩。
“你连自家住址都说不对。”姜昭俯身,灵鞭缠上他脖颈,轻轻一勒,“所以,你是谁的人?皇后许你什么好处?还是说——你根本不是来投诚的,是来送假情报的?”
“不!不是!”赵四终于崩溃,“我是真想活命!皇后给我吃了‘断肠丸’,三天不解药就得肠穿肚烂!她说只要我把你们引去东华门外的废弃军械库,就说那儿藏着她的私兵,就能给我解药……可我没骗您!那地方真有人!两千人!全是龙鳞甲,刀不出鞘,夜里换防……”
姜昭眼神一凝。
这细节,跟昨夜泥沼尸体的装束对上了。
但她没松劲:“那解药呢?她给你了吗?”
“没有……她说事成之后才给……”
“呵。”姜昭笑出声,“你可真惨,被人当枪使还自以为聪明。不过——”她指尖一弹,一颗碧绿药丸落在掌心,“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赵四瞪大眼。
“这颗药,能压住你体内的毒,撑七天。”她捏住他下巴,强行把药塞进嘴里,“七天内,你带程岳的人找到真正的私兵据点,我就给你解药。要是你耍花样——”她凑近耳边,轻声道,“我让你七窍流血,死得比断肠丸还难看。”
赵四浑身发抖,眼泪鼻涕一块流下来:“我……我一定办到!姑奶奶您信我!”
“我不信你。”姜昭退后一步,冲殿外喊,“来人,把他押去偏殿,程岳派两个亲兵盯着,吃喝拉撒都不能离眼。”
侍卫进来拖人,赵四还在哭嚎:“姑奶奶!我说的都是真的!东华门外军械库真有人!您一定要去查啊!”
姜昭没理他,只对程岳使了个眼色。
程岳点头,转身出去传令。
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她走回绣墩坐下,风虎瘸着腿挪到她脚边,白狐蜷在裙畔,耳朵时不时抖一下。
姜昭摸了摸吊坠,识海中玉简微震,浮现一行字:【宿主情绪波动值低于阈值,判定为冷静状态,奖励灵泉滴×3】
她扯了扯嘴角。
这时候还能奖励泉水,书阁残页也是够鸡贼的。
袖子里的铜钱硌着手心,她没拿出来看。母亲的旧物突然出现在梁上,这事不对劲。赵四说是皇后派来的,可一个太监哪来的本事潜入金銮殿藏东西?而且偏偏砸在赵四头上,像是一种提示……
她不动声色,只将铜钱往袖袋深处推了推。
脚步声响起,程岳回来复命:“已按您指示,派轻骑暗探东华门外军械库,半个时辰后回报。”
“嗯。”姜昭点头,“记住,别打草惊蛇。我要的是证据,不是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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