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洲把车停进公司地下车库时,抬眼望了眼写字楼的顶层——只有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像黑夜里孤悬的星。他捏了捏眉心,推开车门,脚步比来时沉了几分。方才老宅里的对峙还在脑子里转,沈静仪那句“你要为选择承担后果”,像根细刺扎在心上。
电梯门缓缓打开,走廊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他掏出钥匙开门,刚拧动锁芯,就听见屋里传来轻微的键盘敲击声。推门进去才发现,林悦正蜷在他常坐的米色沙发里,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指尖在触摸板上飞快滑动,连他进来都没察觉。
茶几上摊着好几份文件,边角都被翻得有些卷,一杯冷掉的美式咖啡放在最边上,杯壁凝着的水珠洇湿了桌布。林悦这才抬头,眼里带着点刚从工作里抽离的恍惚,看见他时,眉头先松了松:“回来了?”语气自然得像他只是去楼下开了个短会,半句没提“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陆寒洲在她身边坐下,沙发陷下去一小块。他没绕圈子,把沈静仪见了宋雅、提出的条件,还有两人争执的核心,捡关键的跟她说了——没提母亲那些“制造麻烦”“背景复杂”的重话,却还是忍不住加了句:“我妈那边,你不用放在心上。”
林悦听完,手指顿在键盘上,沉默了几秒。她合上电脑,放在一边,转头看向陆寒洲时,眼里没有委屈,也没有怨怼,只有一种平静的通透。“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她轻声说,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你妈没错,换做谁站在陆家的位置,都会担心风险。”
陆寒洲刚想反驳,就被她打断:“我不用你跟家里对抗。”她的眼神亮起来,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审查组的质疑、外界的流言,甚至你家人的顾虑,这些我都能扛。我会把‘守护者’的技术打磨得更扎实,把伦理委员会建起来,用事实证明——你选我当伙伴,没选错。”
她没说“你要保护我”,也没说“我们一起扛”,而是把压力往自己肩上揽。陆寒洲看着她眼底的坚定,心里又暖又疼,伸手把人往身边带了带,声音放软:“傻子,哪有让你一个人扛的道理?”
接下来的日子,林悦像是上了发条。每天早上八点准时出现在实验室,晚上最早也要到十一点才走,有时干脆抱着铺盖在休息室凑合一晚。苏雯偷偷跟陆寒洲说,林悦连吃饭都在看资料,偶尔对着电脑屏幕自言自语,都是在模拟答辩时的应对逻辑。
有天下午,苏雯拿着份记录敲开林悦办公室的门,语气犹豫:“林总,沈夫人的助理联系了您母亲,想约见面……”她以为林悦会生气,或是至少皱皱眉,没想到林悦只是指尖顿了顿,随即抬头:“别让我妈知道。”她顿了顿,补充道,“就说我最近在忙一个重要项目,怕她担心,等忙完了我亲自回电话。”
她不是不在意,只是不想把家人卷进来。处理完这事,她又埋进了答辩会的筹备里——审查组提的问题刁钻得很,光“算法伦理边界”这一项,就涉及到二十多个细分场景。林悦拉着王栩和另外三个核心工程师,在会议室里关了三天,把每一个可能被质疑的点都拆解开,从数据来源到模型训练,再到风险预案,每一步都要附上可追溯的凭证。
“比如用户隐私保护这块,”她指着白板上的流程图,笔尖在“数据脱敏”那栏顿了顿,“不能只说‘我们做了脱敏’,要具体到用了哪种加密算法,脱敏后的数据如何验证安全性,甚至要拿出上周刚做的第三方检测报告——数据泄露风险低于0.001%,这个数字才够有说服力。”王栩在一旁点头,手里的笔飞快记着,心里忍不住佩服:林悦这股较真劲,确实能镇住场面。
与此同时,林悦还在跑“技术伦理委员会”的事。她列了个名单,上面都是业界有名的“硬骨头”——比如退休的中科院院士陈教授,当年因为质疑某科技公司的算法歧视,公开跟对方叫板;还有政法大学的李教授,专做数据安全法律研究,说话一针见血,从不怕得罪人。
她没让助理代劳,亲自登门拜访。去陈教授家那天,还特意带了本自己整理的“守护者”技术白皮书,扉页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批注。陈教授一开始态度冷淡,翻了几页白皮书,看见某段关于“AI决策透明化”的分析,突然抬头:“你这部分提到‘要让用户看懂AI的判断逻辑’,具体怎么落地?”
林悦立刻拿出平板,打开一个演示界面:“我们设计了‘决策溯源功能’,用户点击结果,就能看到AI是基于哪些数据、哪些规则得出的结论,甚至能看到不同参数调整后,结果会如何变化——就像给AI装了个‘黑匣子解码器’。”陈教授盯着屏幕看了半天,嘴角终于露出点笑意:“有点意思。这委员会,我加入。”
短短两周,林悦硬是把名单上的五个人都请动了。消息传出去,外界对“守护者”的质疑声明显弱了些——连陈教授这种人都愿意站台,说明这技术的伦理底线确实经得起推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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