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爵听着卦辞月那故意学舌的腔调,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杯中微凉的茶饮尽,算是接下了这“报应”。
他放下茶杯,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状似随意地问道,墨绿色的眼眸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说起来,你刚从水水那儿过来,他……情况如何?”
生息秤的威力他亲身经历,即便强如水清漓,恐怕也损耗不小。
卦辞月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指尖轻点着光滑的杯壁,闻言,动作微微一顿。
他抬起那双紫罗兰色的眸子,眼神先是略显飘忽,随即迅速蒙上一层忧思的薄雾,仿佛陷入了某种沉重的回忆。
他甚至还配合着剧情,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都放软了几分:“你说清漓哥哥啊……”
他刻意用了这个亲昵到有些过分的称呼,尾音拖得绵长,带着点莫名的怜惜,“他啊,现在可是虚弱的很呢……”
他微微向前倾身,像是要分享一个秘密,眼神里充满了心疼与无奈:“我去净水湖的时候,湖面的光都比平时黯淡了三分。在水玲珑宫,他坐在那里,”
他指了指空气,仿佛那里就是水玲珑宫的主座,“连站都站不稳,面色苍白得跟湖底的月光贝似的,气息微弱得……哎,我都不敢大声说话,怕惊扰了他。”
他顿了顿,加强语气,重点描绘,“最后,还是我亲手扶着他,他才勉强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呢。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哎,真是可怜见的……”
他说得情真意切,眉头微蹙,仿佛水清漓刚才真的在他面前表演了一场“命悬一线”。
颜爵是何等人物,卦辞月这话里掺了多少水分、加了多少戏,他心知肚明。
他自动过滤了那些夸张的环境渲染和形容词,狐狸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某个关键动作,墨绿色的眼眸眯起,带着点审视和玩味的意味看向卦辞月:
“你一直扶着他?”
这问话的重点,显然不在于水清漓有多“虚弱”,而在于“扶着”这个动作的持续性和亲密性。
卦辞月面对他这精准的“抓重点”,丝毫不慌,反而露出一抹高深莫测、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
他将茶杯轻轻放回石桌,发出清脆的“叩”声,身体反而更放松地靠向椅背,紫眸中漾着狡黠的光波,用气音反问道,语调慵懒而挑衅:“嗯…你猜?”
两个字,就把问题轻飘飘地踢了回去,还留下无限遐想空间。
颜爵看着他这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没好气地哼笑一声,手中的折扇“唰”地展开,又合上,在掌心敲了敲,下了结论:
“水水这家伙……平日里一副生人勿近的清冷模样,倒是真会在你面前装可怜。”
他算是看透了,那两位,一个有心“示弱”,一个乐意“接戏”,演得还挺投入,旁人是插不进去了。
卦辞月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笑容越发灿烂夺目,像是盛放的夕阳光辉。
他对着颜爵伸出双手,掌心向上,作势欲扶,语气充满了“真诚”得近乎夸张的关怀:
“颜大爷,瞧您这话说的。怎么,羡慕了?你要是也需要这种‘特殊关照’,我也可以勉为其难,扶着你过马路……哦不,是扶着你在你这墨竹轩里散步的哦?保证服务周到,稳当妥帖,童叟无欺!”
他一边说,还一边用眼神示意颜爵那因为虚弱而确实不如平日灵便的身形。
颜爵想象了一下自己被这小祖宗搀扶着、在自家院子里“散步”的画面,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那场面太美不敢看。
他连忙用合起的折扇虚虚挡开卦辞月伸过来的手,敬谢不敏,语气带着十足的无奈:“多谢小曦神大人好意,心领了。这倒是不需要。”
他这把老骨头,还是自己慢慢恢复比较稳妥,经不起这“小太阳”如此“热情”的折腾。
卦辞月见状,嘻嘻一笑,目的达到,乐子寻够,便也见好就收。
他利落地站起身,随手理了理自己那身丝毫未乱的、仿佛自带光晕的衣袍,仿佛真是来完成一项庄严的探病任务一般。
“好啦好啦,茶也喝了,耳朵也摸了……呃不是,”他及时改口,脸上毫无愧色,“是人也看过了。”
他对着颜爵随意地挥了挥手,动作潇洒,“看颜大爷你倒也还算安好,没缺胳膊少腿,我就先走一步了哦。”
他转身欲走,步伐轻快,金粉色的发丝在空中划出亮眼的弧线。
刚走出两步,他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猛地停下,回转身来。
在颜爵略带疑惑的目光中,他冲颜爵飞快地眨了眨右眼,丢下一句带着浓浓调侃和绝对自信的话语:
“要是想我的话,那就……想着吧!”
话音未落,他那金粉色的身影已化作点点流光,如同被清风骤然吹散的绚烂霞光,迅速消散在墨竹轩清雅幽静的庭院之中。
只留下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阳光的暖意,以及亭子里那个看着空荡荡的茶杯、摇头失笑、却又隐隐觉得因他这番插科打诨的闹腾而驱散了几分虚弱与战后沉闷的灵犀阁司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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