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距鹏城几千公里外,西北小县城。
日已西斜,“晚月计划”报名点外早排起歪歪扭扭的长队。
招娣被父亲粗糙的大手死死攥着,挤在人群里。
父亲李老栓眉头锁得死紧,脸上没有半点喜悦,只有被女儿眼泪泡软后不得已而来的烦躁和不耐。
“挤啥挤!一个赔钱货读书,有啥好争的!”
他低声嘟囔,声音不大,却像针一样扎进招娣心里。
她缩了缩脖子,把那张被她藏了许久、从村长家旧报纸上抠下来的报道攥得更紧,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门终于开了。
工作人员是两个面善的年轻人。
队伍缓慢前移,像一条疲惫的河。
轮到他们时,李老栓把用破旧人造革包着的户口本、村里开的薄薄证明,粗鲁地往桌上一推,仿佛那不是关乎女儿前程的东西,而是一捆待卖的柴火。
女工作人员拿起材料看了看,又温和地低头问招娣:“小姑娘,几岁了?告诉阿姨,你想读书吗?”
招娣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她仰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声音发颤却异常清晰:
“八岁!阿姨,我想读书!我认得字,我偷偷学的!”
李老栓在一旁听着,嘴角撇了撇,心里冷哼:认得几个字能当饭吃?
“材料基本齐全,”工作人员点点头,“需要点时间审核,大概一个小时。你们是在这等,还是明天再来?”
“明天再来!”李老栓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这马上天就黑了,可不得早点回家!
“爹!”招娣猛地扯住他的袖子,小脸煞白,眼泪瞬间蓄满了眼眶,那眼神里的绝望和哀求,让见惯了贫苦人家百态的工作人员都心里一酸。
要是回家了,说不定爹就该注意了。
李老栓被女儿这眼神看得心头无名火起,又碍于在场这么多人,不好发作,只得梗着脖子,极其不耐烦地吼道:
“等!等!行了吧!就知道哭丧!”
父女俩挪到墙角的破长凳上坐下。
李老栓掏出旱烟袋,吧嗒吧嗒地抽起来,烟雾缭绕,遮不住他脸上的阴沉。
招娣则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竖着耳朵,捕捉着办公室里传出的每一丝声响。
里面,两个工作人员正忙得不可开交。
男工作人员甩了甩酸胀的手腕,叹道:“这架势,光咱这县城就得几百号人了吧?说好的一千名额哪够啊!”
女工作人员头也没抬,语气里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放心,上头交代了,只要符合条件,有多少接多少!咱们集团,不差钱!”
“有多少接多少?”
“不差钱?”
这几句话如同惊雷,在等候区炸开。人群瞬间骚动起来,家长们脸上绽放出难以置信的狂喜。
“老天爷,这是真的?”
“星辰集团……这是活菩萨啊!”
李老栓抽烟的动作猛地一顿,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有多少接多少?那得多少钱?他脑子里飞快地盘算起来:
如果……如果这“晚月计划”真这么有钱,连招娣这种女娃子都肯白花钱供着读书,那……那他们给的钱,是不是不止是学费?
一个念头,如同毒藤般悄无声息地缠上了他的心:
要是他们能把学费哪些折成现金发下来……哪怕只发一部分,那笔钱,不正好可以留着给老二明年读书用吗?让招娣顶个名头去学校混着,钱拿来给儿子用,这才是正理!对,就是这样!
这么一想,他心头那股憋屈和烦躁竟然散了不少,甚至隐隐生出一丝“机灵”的得意。
他瞥了一眼旁边因为听到消息而眼睛发亮的招娣,心里带着一丝愧疚:村里就没几个读书的女娃。
时间在煎熬中流逝。
终于,里面喊到了“李招娣”的名字。
“审核通过了!”
招娣像只被鞭子抽了一下的小羊羔,猛地跳起来。
李老栓也赶紧站起身,脸上带着一种混杂着紧张和某种期待的神情。
工作人员将一份盖了红章的通知单递过来,微笑着解释:
“恭喜。李招娣同学以后所有的学杂费、书本费,还有在校的伙食费,都会由我们基金会直接和学校对接,不需要你们操心。每个季度还会发放校服和生活用品。回去等大队通知具体入学事宜就行。”
学杂费、书本费、伙食费……全包了!
李老栓听得眼睛发直,心脏砰砰狂跳。这么多项,加起来得是多少钱啊!
他喉咙发干,舔了舔嘴唇,往前凑了凑,脸上堆起一个极其不自然的、带着讨好和试探的笑容,压低声音问:
“同……同志,政……政策真好,真好!那个……你看,咱们家实在是困难,这……这些费用,要是……要是能发现金,让咱们自己安排,是不是……更灵活点?我们也保证,肯定都用在孩子身上!”
他特意加重了“保证”两个字,眼神却闪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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