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寒冰笼罩。宜修依旧每日处理宫务,接见妃嫔,言行举止与往常无异,甚至更为冷静克制。但所有贴身伺候的宫人都能感受到那种压抑到极致的低气压,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
她对那夜之事只字不提,仿佛从未发生。但唇上那道细微却无法完全遮掩的伤痕,却无声地宣告着某种禁忌的破碎。她用了些脂粉稍作掩盖,但在近处或特定光线下,仍能窥见端倪。
剪秋和绘春忧心忡忡,却不敢多问一句。她们只知道,翊坤宫那位,这次怕是真正触怒了娘娘的逆鳞。
宜修独自一人时,指尖会无意识地抚过下唇。那刺痛感早已消失,但某种更为深刻的东西,却烙印在了心底。那不是愤怒,或者说,不全是愤怒。是一种棋局失控的恼怒,是领地被人以最野蛮方式闯入的震骇,还有一种……连她自己都拒绝深究的、冰层裂开后窥见的、危险的灼热。
她需要时间,来重新评估这只失控的“宠物”,来重新定义她们之间的关系边界。
翊坤宫如同真正的冷宫。世兰被彻底禁足,宫门有宜修派来的太监把守,连颂芝等心腹出入都受到严格盘查。宜修没有再传来只言片语,没有斥责,没有惩罚,只有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世兰从最初的期待、恐惧、后悔,渐渐变得麻木、绝望。她每日对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以泪洗面,不吃不喝,迅速憔悴下去,形销骨立。她觉得自己完了,娘娘再也不会原谅她了。那个吻,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也斩断了她唯一的生路。
“娘娘……您就见臣妾一面吧……哪怕杀了臣妾也好……”她对着景仁宫的方向,日夜喃喃自语,精神几近崩溃。颂芝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却无能为力,只能苦苦哀求她保重身子。
碎玉轩内,甄嬛自然听闻了御花园风波和华贵妃被禁足的消息。虽不知具体细节,但结合那日所见所感,她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凛然。
她没想到年世兰竟敢如此大胆,更没想到皇后与华贵妃之间的关系,已深到如此惊世骇俗、甚至可能引火烧身的地步。这让她对皇后的手段和心思,有了更深的忌惮,也对自己所处的位置更加警惕。
“眉姐姐,”她与沈眉庄私下议论时,低声道,“如今这形势,你我更需谨言慎行。华贵妃之事,绝非表面看来那般简单。”她隐约感到,这或许是一个契机,一个能让她们在这复杂棋局中更看清方向、甚至……寻得一丝主动的契机。
沈眉庄握紧她的手,目光忧虑而坚定:“无论发生什么,我们姐妹同心。”
养心殿内,苏培盛例行禀报后宫事宜,顺带提了一句华贵妃因病静养,不宜外出之事。雍正正为南方漕运一事烦心,闻言只是不耐地挥挥手:“既病了就好生养着,这些琐事不必再来烦朕。”
在他心中,年世兰早已是一枚弃子,是死是活,是闹是静,都已无关紧要。他甚至懒得去深究这“病”背后的真相。皇后的手段,他懒得过问,只要后宫不出大乱子即可。
皇帝的漠视,无形中为宜修处理这桩“丑闻”提供了最大的便利。
世兰绝食的第三日,已是气息奄奄。颂芝跪在翊坤宫门口,磕头哀求守卫通传,言道贵妃娘娘恐有性命之忧。
消息传到景仁宫,宜修正在用膳。她执箸的手顿了顿,面上依旧无波无澜。她慢慢用完膳,漱了口,才对剪秋淡淡道:“去告诉太医署,派个人去瞧瞧。别真死了。”
语气冷漠得像是在吩咐处理一件破损的器物。
然而,当剪秋领命欲去时,宜修却又补充了一句:“用本宫库里的那支老山参。”
剪秋心中一凛,躬身应下。娘娘终究……还是心软了。这参汤送去,既是吊命,也是一个极其隐晦的信号。
参汤送到翊坤宫,颂芝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哭着喂世兰喝下。或许是参汤的功效,或许是心中那点微弱的希望被重新点燃,世兰终于不再寻死,开始勉强进食。
但她依旧被禁足,依旧得不到宜修的任何直接回应。她们之间,隔着一道宫墙,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冰冷的较量。一个用沉默惩罚,一个用生命试探。
入冬后的第一场雪悄然落下,覆盖了紫禁城的琉璃碧瓦,也暂时掩盖了所有的污秽与秘密。
夜深雪重,万籁俱寂。景仁宫寝殿内,宜修拥衾独眠,却被一阵极其轻微、却持续不断的叩门声惊醒。不是宫人惯常的节奏,那声音怯怯的,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坚持。
她心中一动,起身披衣,走到门边,并未立刻开门。
“谁?”她的声音在雪夜里显得格外清冷。
门外静默了一瞬,然后传来一个几乎被冻僵的、带着哭腔的、细弱的声音:
“娘娘……是臣妾……世兰……”
宜修握着门闩的手,猛地收紧。
她竟然……敢违抗禁足令,冒着大雪深夜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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