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粹宫虽非东西六宫中最奢华的,但作为一宫主位住所,自非昔日她作为普通嫔妃时所居的偏殿可比。殿宇宽敞,陈设雅致,透着一种端稳的气派。耿嫔(如今该称耿妃了)坐在正殿暖榻上,看着宫内簇新的布置和规规矩矩站立的宫人,犹自觉得像是在梦中。
五阿哥弘昼已然在新安排好的偏殿睡下,乳母嬷嬷们小心伺候着。
殿内烛火通明,地龙烧得暖暖的。耿妃却毫无睡意,心中被巨大的惊喜和一丝不安充斥着。她在圆明园散漫惯了,突然成为一宫主位,掌管一宫事务,她唯恐自己做不好,辜负了皇后娘娘的厚爱。
“娘娘,夜深了,您该安歇了。”贴身宫女轻声劝道。
耿妃叹了口气:“本宫……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这恩典来得太突然了……”
正在此时,殿外传来通传声:“皇后娘娘驾到——”
耿妃吓了一跳,慌忙起身整理衣饰迎驾。这么晚了,皇后娘娘怎么来了?
宜修并未穿正式冠服,只着一件深青色绣金凤纹的常服,披着玄色斗篷,带着绘秋悄然到来,似是临时起意。
“臣妾叩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耿妃急忙行礼。
“起来吧。”宜修语气温和,自行解下斗篷递给绘秋,目光扫过殿内布置,“瞧着都安置妥当了,可还缺什么短什么?”
“不缺不缺!一切都好,谢娘娘关怀!”耿妃连声道,心中暖流涌动,“娘娘如此晚了还惦记臣妾,臣妾……臣妾实在惶恐。”
宜修在暖榻上坐下,示意耿妃也坐:“不必惶恐。既住了一宫主位,便要拿出主位的气度来。日后协理六宫,遇事也可多问问敬妃、端妃她们,她们都是老人了,性子也稳。”
耿妃受宠若惊,连忙应下:“是,臣妾必定多向各位姐姐学习,尽心尽力,不敢懈怠。”
宜修点点头,状似无意地问道:“五阿哥可还习惯?乾东五所那边,你可去瞧过了?”
耿妃忙回道:“弘昼睡下了,瞧着是习惯的。乾东五所……臣妾白日里去瞧了一眼,院子宽敞,伺候的人也周到,三阿哥、四阿哥都在,兄弟们也能做个伴……”她说到后面,语气微顿,似乎想到什么。
“怎么了?”宜修敏锐地察觉。
耿妃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臣妾去时,正碰见三阿哥下学回来,似乎……脸色不大好,见了臣妾也只是草草行了个礼便进去了。倒是四阿哥,礼数周全,还问起弘昼可习惯。”
宜修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语气却依旧平淡:“孩子们刚住到一处,难免需要时日磨合。你是长辈,多看顾些便是。弘历那孩子……本宫瞧着倒是知礼懂事,学问也还刻苦。”她似随口夸了一句。
耿妃立刻记在心里,连忙道:“娘娘说的是,四阿哥确是沉稳。臣妾会多看顾几位阿哥的。”
又闲话了几句家常,问了问钟粹宫昔日旧主的情况(实则是敲打耿妃需谨守本分,勿与前朝旧事牵扯),宜修便起身欲走。
耿妃恭送之余,忍不住再次表达感激:“皇后娘娘隆恩,臣妾没齿难忘!日后必定兢兢业业,抚育皇子,忠心侍奉娘娘!”
宜修脚步微顿,回身看她,灯光下她的目光显得深邃而温和:“你的忠心,本宫知道了。安心住着,带着弘昼好好过日子。只要安分守己,谨记本分,自有你的安稳富贵。”
这话如同定心丸,彻底安了耿妃彷徨的心。她眼眶微热,再次深深福礼:“臣妾谨记娘娘教诲!”
送走皇后,耿妃独自站在殿门口,望着皇后离去的方向,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力量感。寒风拂过,她却觉得周身温暖。皇后娘娘就是她在深宫中最坚实的依靠。
而离去的宜修,行走在寂静的宫道上,面色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冷然。
绘秋低声道:“娘娘为何特意夜访耿妃?她性子宽厚,似乎……”
“正因为性子宽厚,才需亲自走这一趟,安她的心,也让她明白谁才是她的倚仗。”宜修淡淡道,“宫里的人,恩威并施,方能用得顺手。钟粹宫位置不错,耿妃性子软,好掌控,五阿哥年纪小,将来……或可与弘历做个伴读臂膀。”
绘春心下凛然,不再多言。
夜色中的紫禁城,安静而深邃。每一次看似随意的落子,都可能在未来掀起巨大的波澜。宜修的身影渐渐融入这深宫夜色,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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