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江的血浪拍打着鬼船残骸,陈玄墨攥着半本《撼龙经》的手背青筋暴起。
胖子瘫坐在浸水的甲板上,脖子上那串鲛人泪珠正在发烫:墨哥......这玩意好像在吸血......
话音未落,泪珠突然炸开三颗。
1945、1982、1997三个年份的珠子化作青烟,在空中凝成林九叔的虚影。
老道嘴角挂着血渍,手中烟斗指着胖子心口:血祭七星,可续命三日......
续你大爷!胖子刚要扯断珠串,整艘鬼船残骸突然直立。
锈蚀的铆钉迸射如雨,陈玄墨拽着他滚进破败的驾驶舱。
仪表盘上的指南针疯狂打转,最终定格在二字上,指针竟是根人骨。
趴下!陈玄墨突然按住胖子脑袋。
半截螺旋桨擦着头皮飞过,削掉胖子半撮头发。
他摸着光溜溜的头皮哀嚎:老子还没娶媳妇呢!
突然愣住——被削掉的发丝正在甲板上扭动,如同活物般爬向血泊。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刺痛,他撕开浸透血水的衬衫。
胸口的鳞片已经蔓延到锁骨,皮肤下凸起的血管正组成苗文咒语。
胖子举着锈迹斑斑的望远镜看向江面,突然怪叫:那些血珠在拼字!
漂满赌场筹码的江面上,血珠正聚成白虎衔尸四个篆字。
陈玄墨的匕首突然脱手飞出,扎进驾驶舱墙壁的裂缝。
当啷一声,暗格弹开,里面躺着把刻满符文的苗刀,刀柄上缠着的发辫正是胖子被削掉的那撮。
这他娘是活的!胖子刚要后退,苗刀突然自行出鞘。
刀身映出他后背的北斗烙痕,此刻正渗出荧绿血液。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分解,碎片嵌入苗刀纹路,刀脊上浮现出湘西吊脚楼的微雕。
鬼船残骸突然倾斜四十五度,血浪中升起九盏青铜灯。
林九叔的虚影在灯阵中狂笑:时辰到了!胖子突然抽搐着跪倒,七窍钻出挂着赌场筹码的肉须。
陈玄墨挥刀斩断肉须,断口处喷出的却是自己的血。
墨哥......胖子艰难地摸出半块虎符,给我个痛快......他扯开衣襟,心脏位置凸起个拳头大的肉瘤,表面布满日军番号。
陈玄墨的鳞片突然倒竖,他看见肉瘤里封着半枚青铜罗盘碎片,正是林九叔当年植入自己体内的母盘。
苗刀突然发出虎啸,刀柄上的发辫缠住陈玄墨手腕。
当他的血渗入刀纹时,整把刀化作流光刺入胖子心口。
没有预想中的惨叫,肉瘤应声而破,涌出的不是脓血而是金沙——每粒金砂都刻着生辰八字。
屏息!陈玄墨将胖子踹向舱门。
金沙遇风即燃,在驾驶舱内烧出个七星阵。
火焰舔舐过的地方,钢板浮现出日军实验日志的拓印。
陈玄墨的瞳孔骤然收缩——日志末页贴着张婴儿照片,襁褓上绣着陈记商行的徽标,而那个婴儿长着胖子的圆脸。
鬼船残骸彻底沉没的刹那,陈玄墨拽着胖子跃上浮出水面的青铜棺。
棺盖上刻着的1997正在渗血,胖子突然抓住他握刀的手:墨哥,给我刻个狠的!他指着心口尚未愈合的伤口,用那个什么血誓......
江面突然卷起旋涡,九具青铜棺组成莲花阵。
陈玄墨的胎记离体飞出,在胖子胸口烙下血色咒文。
当最后一笔落下时,整条珠江的尸蟞集体爆裂,血雾中浮现出湘西十万大山的虚影。
从此咱俩的命......陈玄墨割破双掌按在咒文上,就拴一块了。
血光冲天的瞬间,胖子后背的北斗烙痕突然蔓延,在他全身织成件血色铠甲。
珠江底传来闷雷般的怒吼,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被惊醒了。
血色铠甲在胖子身上蔓延的刹那,整条珠江突然静止。
漂流的赌场筹码悬在半空,浪尖上的尸蟞保持着张牙舞爪的姿态。
陈玄墨的匕首突然脱手,刀尖在静止的江面刻出苗疆血誓的咒文。
天地为证,阴阳为契......陈玄墨的嗓音变得不似人声,每个字都震得青铜棺嗡嗡作响。
胖子胸口咒文突然离体,化作血色锁链缠住两人手腕。锁链尽头拴着的不是枷锁,而是半截青铜罗盘。
江底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静止的时空轰然崩塌。
九具青铜棺同时炸裂,腐臭的尸水如暴雨倾盆。
胖子抹了把脸正要骂娘,突然发现滴落的尸水在掌心凝成微型潜艇——正是1945年沉没的日军实验舱。
躲开!陈玄墨拽着胖子滚进棺材板。
直径三米的触手破水而出,吸盘上嵌满赌场筹码。
触手扫过之处,连空气都被腐蚀出焦痕。胖子突然抡起洛阳铲:让你尝尝社会主义铁锹!
铲刃劈中触手的瞬间,血色铠甲突然泛起青光。
胖子惊觉自己的动作快了十倍,洛阳铲在视网膜上拖出残影。
腐肉飞溅中,他看见触手吸盘里卡着半枚校徽——正是自己小学时丢失的那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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