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王秀珍应声上前,双手紧紧扶住那根削尖了底的杨木桩子,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苏清风往手心狠狠啐了两口唾沫,搓了搓,深吸一口气,握紧了那把从生产队借来的沉重的大锤。
这锤头是实心的铁疙瘩,木柄被前人的汗水浸润得油光发亮。他腰腹发力,一声闷喝从胸腔里迸发出来:“嗨!”
锤头带着“呼”的一道风声,划出一道短促而有力的弧线,精准无比地砸在木桩的顶端。
“咚——!”
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在院子里炸开,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那木桩像是被巨力踩了一脚,猛地向下沉去一截,深深咬进挖好的坑底,坚实的触感反震上来,让王秀珍扶着木桩的双手一阵发麻,险些脱手。
她赶紧咬着牙,双臂用力,重新调整了一下木桩的位置,眯着眼确保它不偏不倚,垂直地立在坑中。
“好家伙,你这力气!真是吃生米长大的!”
她喘了口气,忍不住再次赞叹,看着小叔子结实的臂膀在单薄的衣衫下隆起清晰的肌肉线条。
苏清风只是咧嘴笑了笑,露出被日光晒得微黑的皮肤衬托下的洁白牙齿,没有停歇,再次抡起了大锤。
汗水已经浸湿了他额前的头发,汇聚成珠,顺着棱角分明的鬓角流淌下来,在下巴尖悬停片刻,最终滴落在脚下的黑土地上,洇开一个个深色的小点。
他也顾不上擦,全神贯注于每一次挥击。
“咚!咚!咚!”
一声声沉稳有力的夯响,仿佛大地沉稳的心跳,又像是为这新生活敲响的鼓点,在春日下午略显清冷的空气里,固执地回荡在这小小的院落中。
这声音引来了隔壁院墙后好奇的张望,也引得拴在老梨树下的红枣不安地挪动着蹄子。
很快,四根主要的承重柱便如同四位忠诚的卫士,牢牢地、深深地扎根在了泥土里。
接着是搭横梁。苏清风选出两根最粗壮、最笔直的木头,和王秀珍一人抬起一头,嘴里喊着号子:“一、二、起——!”
两人脸都憋红了,才费力地将这沉重的横梁架到刚刚立好的柱子的榫卯接口处。
那榫口是苏清风提前用斧子一下下粗略砍凿出来的,虽然粗糙,却大小合适。
“慢点,慢点,对准那个槽!”苏清风指挥着,两人小心翼翼地将横梁的端头嵌入柱顶的榫口。
光是架上去还不够,苏清风又拿出带来的粗麻绳,在梁柱结合处反复缠绕、勒紧、打上死结,进行加固,确保万无一失。
“哥!嫂子!棚子快搭好了吗?”
院门口传来清脆的喊声,苏清雪像只欢快的小麻雀,背着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旧书包,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
她顾不上放下书包,就兴奋地围着渐渐成型的马棚转悠,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新奇,小手忍不住摸摸这根带着树皮纹理的柱子,又拍拍那根光滑些的横梁。
“快了快了,别在这儿转悠,碍手碍脚的,小心木头磕着。”王秀珍连忙直起腰,故作严肃地把她往屋里赶,“快进屋写作业去,这活儿不用你掺和。”
苏清雪吐了吐舌头,虽然不情愿,还是一步三回头地往屋里挪。
搭椽子是个需要耐心和经验的细活。
苏清风把那些较细的杨木椽子一根根扛起来,按照计算好的间隔,稳稳地架在两根平行的横梁上。
他手里拿着扒锯子和锤子,每放好一根椽子,就用扒锯子从斜侧方钉进去,牢牢咬住横梁,然后再用麻绳在关键节点捆绑一道。
他的动作熟练而专注,眼神锐利,手臂稳定,像是一个经验老到的木匠,在完成一件重要的作品。
夕阳的金辉洒落在他汗湿的脊背上,勾勒出充满力量感的轮廓。
最后一道,也是最关键的一道工序,是盖上遮雨的棚顶。
在这个年代,油毡是稀罕物,塑料布更是没见过,寻常人家多用茅草或木板。
但苏清风这次下了本钱,弄来了一批旧瓦片。
这些瓦片是深灰色的,有些边缘带着磕碰的痕迹,有些还残留着青苔的印记,但大部分是完好结实的。
“用这个盖顶,比苦房草强,不透雨,还耐用。”苏清风对王秀珍解释道,两人合力将一摞摞沉重的瓦片从墙角抬到棚子边。
铺瓦是个技术活。
苏清风先是在钉好的椽子上,又铺了一层他昨天特意砍回来的、粗细均匀的细木条,算是挂瓦条,使得瓦片铺上去有个依托。
然后,他从棚顶最低处开始,拿起一片片弧形的瓦片,像鱼鳞一样,一片压着一片,自下而上,有序地铺设起来。
“清风,这边瓦片的搭头够不够?别漏了缝!”
王秀珍在下面仰着头,不放心地提醒。她手里也没闲着,按照苏清风的要求,将和好的黄泥用木盆端过来,黄泥里面掺了切碎的麦草增加黏性。
苏清风每铺好几片瓦,就会在关键的衔接处和瓦片末端,抹上一些黄泥,起到密封和加固的作用,防止大风把瓦片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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