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废了它半截道行,把它困在这儿。”陈老头声音里没什么情绪,“本想让它反省,可它不悔改,反倒在石缝里养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刚才那味儿,就是从那些东西身上散出来的。”
话音刚落,盖在青甲身上的黑布突然动了一下,像是底下有东西在翻身。火折子的火苗猛地窜高,我看见黑布边缘露出一截尾巴,上面的鳞片青得发黑,还沾着些暗红色的东西,像是干了的血。
“陈老鬼,你带个娃娃来羞辱我?”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黑布底下钻出来,像是石头在摩擦,“这小崽子身上有灰家的味儿,还有你的气,倒是个好容器……”
“闭嘴!”陈老头突然喝了一声,铜铃往石头台上一扣。
“当”的一声,不是铃响,是一种震得人耳朵疼的嗡鸣,我感觉脑子都在晃。黑布底下的东西猛地抽搐起来,黑布被顶得老高,露出个三角形的脑袋,眼睛是浑浊的黄色,瞳孔竖得像根针,死死盯着我。
是蛇头,可比我见过的蟒蛇头还大,嘴里的信子吐出来,带着股腥臭味,差点熏得我背过气去。
“它要干啥?”我攥紧了斧子,手心全是汗。
“它想占你的身子。”白仙凑到我身边,刺都快扎到我裤腿了,“柳仙最擅长夺舍,尤其喜欢你这种天生带异象的,占了你的身子,它就能破了这困阵。”
青甲的脑袋突然往前一探,速度快得像道闪电,我下意识往旁边一躲,它的鼻子擦着我胳膊过去,冰凉刺骨。陈老头一把抓住我后领,把我拽到身后,铜铃又往石头台上一拍。
这次没出声,可青甲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发出一声惨叫,脑袋重重摔在石头上,鳞片都磕掉了好几块。
“狗剩,”陈老头回头看我,眼神里带着点严肃,“用你那三个字。”
“现在?”我有点发懵,那咒语是对付鬼怪的,对仙家也管用?
“让你用就用!”白仙急得直蹦,“它已经成精怪了,没规矩了!”
我咬咬牙,想起那三个字的发音,深吸一口气,扯嗓子喊了出来。这一次,咒语出口,不光青甲在哆嗦,整个山洞都在晃,石壁上的冰棱噼里啪啦往下掉。青甲的身体突然剧烈扭动起来,黑布被挣得粉碎,我这才看清,它的身子不是完整的,后半截像是被什么东西斩断了,伤口处结着黑痂,看着触目惊心。
“你……你这咒语……”青甲的声音里带着恐惧,黄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手腕上的红绳,“是‘镇物令’!你是……”
它话没说完,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冒黑烟,鳞片一片片往下掉,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肉。陈老头捡起铜铃,往它脑袋上一按,黑烟冒得更凶了,最后青甲缩成一团,变成了一段焦黑的木头,看着跟我刚才在雪地里踩着的那块“镇兽桩”一模一样。
山洞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和白仙的喘气声。陈老头拿起那段焦黑的木头,用黑布包起来,揣进怀里。
“这就……完了?”我愣愣地问。
“没完。”白仙突然开口,独眼里满是复杂,“它刚才说的‘容器’,你别当耳旁风。山里不止它一个想打你主意,你出生那天来的仙家,一半是来道贺,一半是来看热闹,还有几个……是来等着捡便宜的。”
我心里一沉:“啥便宜?”
“你这身骨。”白仙瞅着我手腕的红绳,“天生带异象,魂魄比常人结实,又是陈老鬼的徒弟,身上有他的法力护着,最适合当‘炉鼎’。不管是仙家想提升道行,还是鬼怪想借身还阳,你都是块肥肉。”
“那灰仙呢?”我突然想起窗台上那双怨毒的眼睛,“它总盯着我,也是想……”
“灰家的不一样。”陈老头突然开口,往洞外走,“它是想让你出马,借你的身子积功德,跟夺舍不是一回事。但它没安好心,你红绳上的‘镇物’能压百仙,它要是能让你心甘情愿认它当出马仙,这‘镇物’对它就没用了。”
我这才明白,灰仙不是执着,是憋着坏呢。
出了山洞,雪又下了起来,刚才青甲待的地方,雪地上留着个黑糊糊的印记,很快就被新雪盖住了。白仙送我们到山口,临走前突然用刺碰了碰我的手:“小崽子,记住,东北这地界,仙家也好,鬼怪也罢,讲究的是个‘理’字。但有时候,拳头硬才是最大的理。你那斧子,别总当摆设。”
它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还有,陈老鬼藏着的事,比这山还深。你最好……别太较真。”
我没明白它这话啥意思,想问,它已经缩成个黑团,钻进雪地里不见了。
往家走的路上,我忍不住问陈老头:“白爷说你藏着事,是啥啊?”
老头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递给我。是块糖,水果硬糖,用透明纸包着,在雪地里闪着光。我小时候嘴馋,他偶尔会给我带一块。
“吃你的糖。”他说,“该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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