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孩子们，我们相视苦笑，却又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东西——
那是一种历经千帆后，对眼前这琐碎、喧闹却无比真实幸福的深深眷恋。
“看来，‘顺其自然’的第一步，就是要先有足够的精力应付这群现有的‘自然’。”
子豪一边笨拙地给瑾瑜扎小辫，一边调侃道。
我笑着点头，走进厨房，准备一家七口的迟来早餐或者说早午餐。
冰箱门上是孩子们五彩斑斓的画，灶台上还放着子豪昨晚给我热牛奶的杯子。
生活的痕迹无处不在，密密地编织成我们共同的记忆。
吃着简单的三明治，看着餐桌旁叽叽喳喳的孩子们，我和子豪在桌下悄悄握紧了手。
“努力加班？”我压低声音，带着揶揄瞟了他一眼。
子豪回握住我的手，掌心温暖，眼神里是温柔而坚定的光，同样低声回应：
“当然。不过，保证在身体力行支持国家生育政策的同时，绝不降低对现有五位‘领导’和一位‘最高指挥官’的服务质量。”
我们都笑了。
未来是否会迎来新的小生命，我们不知道，也正如我们“研究”的结果——顺其自然。
但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否有新成员加入，我们这个家，都会一如既往地，在这充满烟火气的生活中，热闹而坚定地走向未来。
而眼下最重要的任务，是思考如何在这个周日午后，有效“消耗”掉这五个仿佛拥有无限电量的“小祖宗”的精力，以便晚上能早点休息，继续我们未尽的……“研究与探讨”。
晚饭后，一天的喧嚣渐渐沉淀。
三胞胎承煜、瑾妍和启辰被赶回房间写作业，双胞胎女儿瑾娴和瑾瑜也被保姆带去洗澡，准备睡觉。
客厅里难得清静下来，只剩下我和子豪，以及四位长辈——我的父母和子豪的父母。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混合着期待与忐忑的气氛。
我知道，接下来要谈的话题，需要长辈们的鼎力支持。
子豪清了清嗓子，给我递了个“我先上”的眼神，然后脸上堆起略显讨好的笑容，开口道：
“爸，妈，岳父，岳母，有件事……想跟您四位商量一下。”
四位老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我母亲最是敏锐，看着我们俩，又联想到晚饭时我们偶尔的眼神交流，心里大概猜到了七八分，脸上露出又是期待又是心疼的复杂表情。
“是关于孩子的事吧？”我的父亲推了推老花镜，语气沉稳，带着了然。
“嗯。”子豪点点头，握住我的手，像是汲取力量，也像是表明我们共同的决定。
“我和华华……我们商量着，想看看……能不能再要个孩子。最后再要一个，不论男女，之后就封肚，再也不生了。”
话音刚落，四位长辈的反应各不相同。
子豪妈妈眼睛瞬间就亮了，脸上笑开了花，几乎是立刻接话：“好事啊！大好事！咱们家人丁兴旺才是福气！生！必须生！你们放心生，带孩子的事包在我和他爷爷身上！”
她说着就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子豪爸爸。
子豪爸爸比较务实，他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兴奋的老伴。
沉吟了一下，问道：“你们想清楚了？现在养孩子可不比我们那时候，压力大得很。五个已经够热闹了，你们工作又忙……”
我妈妈则是一脸心疼地看向我：“华华，你的身体吃得消吗？这才刚轻松一点，双胞胎也还小，再来一个……妈妈是怕你太累了。”
她是最清楚我怀孕生子、照顾多个孩子有多辛苦的人。
我爸爸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在我们俩和四位或兴奋或担忧的老人之间转了转，最后落在我们紧握的手上，似乎在权衡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接过话头，语气尽量轻松，却也带着认真：“爸，妈，我们知道养孩子压力大，也知道我身体会累。但是……”
我看了子豪一眼，他鼓励地点点头。
“但是我们真的很喜欢孩子，也觉得家里再添个新成员，是件很幸福的事。我们不是冲动，是认真考虑过的。”
子豪赶紧补充，语气带着保证：“经济上你们不用担心，我和华华有规划。就是……就是孩子生下来后，头几年肯定最辛苦，少不了要麻烦您四位多搭把手。我们知道这很过分，但……”他脸上露出恳求的神色。
这时，我爸爸终于开口了，他看向子豪的父母，语气平和却带着一家之主的分量。
“亲家，孩子们有这个心，是好事。说明他们感情好，也喜欢家庭生活。压力嘛，肯定是有的，但我们做长辈的，不就是在他们需要的时候，做他们最坚实的后盾吗？”
他顿了顿，又看向我和子豪，眼神慈爱而睿智：
“华华，子豪，既然你们决定了，我们四个老的，肯定支持。但是有几句话要说在前头：第一，华华的身体最重要，怀孕期间必须定期检查，不能逞强；第二，子豪你要更心疼华华，工作再忙，家里的事、孩子的事，必须分担；第三，我们老家伙们虽然乐意帮忙，但精力毕竟有限，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到时候肯定会比现在更忙更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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