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空依旧是那种灰蒙蒙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色调。
在睿月那间充满了法律文件冰冷气息的办公室里,我与何志明,这对曾经同床共枕十几年的“夫妻”,即将为那段不堪的过往,签下最终的句点。
我刻意晚到了一些。
推开门时,何志明已经坐在会议桌的一侧。
他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更加憔悴,眼下的乌青深重,整个人笼罩在一种焦躁不安的低气压中。
看到我进来,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复杂地望向我,里面有愧疚,有急于摆脱的迫切,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我没有看他。
目光径直掠过他,落在了他身后,那个安静地站在窗边的女人身上。
叶雅。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认真的看清她。
睿月说得没错,她确实很美。
不是那种张扬艳俗的美,而是一种清冷、带着书卷气和疏离感的美。
皮肤白皙,眉眼精致,身材纤细,穿着一身质感很好的米白色长裙,安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幅精心描绘的工笔画。
岁月似乎对她格外宽容,没有留下太多痕迹,反而增添了几分沉淀的韵味。
她的美,带着一种我见犹怜的脆弱感,难怪能让何志明念念不忘十几年,甚至不惜抛妻弃子去“弥补”。
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注视,缓缓转过身来。
目光平静无波,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古井,没有任何胜利者的炫耀,也没有刻意的挑衅,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疏离。
这种平静,比任何得意洋洋的笑容都更刺痛人心。
睿月坐在主位,面前摊开两份厚厚的协议。
她看到我,眼神里带着担忧,但更多的是职业的沉稳:
“华华,来了。坐吧。协议已经按昨天谈好的拟好了,你们双方确认一下,没问题就签字。”
我拉开何志明对面的椅子坐下,脊背挺得笔直,仿佛这样就能抵御所有无形的压力。
我没有看协议,只对瑞月点了点头:“我相信你,睿月。”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瞟向窗边的叶雅。
何志明显得有些坐立不安,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他快速翻看着协议,眼神飘忽,最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拿起笔,在签名处飞快地、几乎是有些潦草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他如释重负般地将协议推给我,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
我拿起笔,指尖冰凉。
目光扫过那些冰冷的条款:别墅所有权归我及孩子;家庭存款归我;三个孩子抚养权归我;何志明按月支付抚养费;限制性探视权……每一个字,都是对过往的彻底切割。
没有犹豫,没有停顿,我在签名处,一笔一划,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迹稳定而清晰,如同我此刻冰封的心。
签完字,放下笔。空气仿佛凝滞了。
就在睿月准备收起文件时,一直静默的叶雅,却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地走了过来。
她没有看何志明,也没有看睿月,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身上。
她在我面前站定,距离很近。
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冷的香水味。
她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那不是一个友好的笑容,更像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带着悲悯的……胜利者的宣示。
她微微倾身,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却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
“结束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她的目光扫过我憔悴不堪、未施粉黛的脸,眼神里没有嘲讽,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你……保重身体。”
这轻飘飘的“保重身体”和那副悲天悯人的姿态,像一根最毒的刺,瞬间点燃了我心中压抑许久的滔天怒火和屈辱!
“呵,”
我发出一声极其冰冷的嗤笑,身体微微前倾,毫不避让地迎上她平静的目光,声音不大,却像淬了寒冰的刀子,一字一句清晰地扎回去: “善良?叶小姐,你所谓的‘善良’,就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一个男人抛妻弃子、用背叛另一个女人和牺牲三个孩子的人生换来的‘赎罪’吗?”
我的目光锐利如刀,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刻意放慢了语速,每一个字都像重锤。
“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当年不自爱、不自重,未婚先孕,最终落得流产、终身不孕的下场,就是你口中‘单纯’和‘善良’该得的……报应?!”
“华华!” 睿月脸色一变,立刻出声制止,同时担忧地看向我。
她知道我此刻的状态,憔悴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强撑的体面在这尖锐的讥讽下摇摇欲坠。
叶雅脸上的平静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那抹悲悯的笑容僵在嘴角,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清晰的……刺痛和难堪!
她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直接、如此恶毒地撕开她最深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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