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入侵联邦情报局数据库失败触发的红色警报,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何时会落下。江帆不能确定联邦情报局的反追踪究竟进行到了哪一步,更不敢想象一旦自己的行踪暴露,会引来怎样的后果。这种不确定性让他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神经总是紧绷着。
他还担心的是自己的行为也可能波及到无辜的人,尤其是徐倩。一想到那个女孩,他清楚地记得那晚加班时,隔着漫长黑暗走廊与她遥遥相望的那点暖光,记得她捧着咖啡时疲惫却倔强的眼神。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下意识地想将她隔绝在自己的危险世界之外。
还是要和她保持距离,就当一个陌生人吧。江帆暗暗下定决心。
于是,在银行里,他刻意在两人之间筑起了一道冷漠的墙,尽量避免与徐倩有任何工作之外的接触。迎面遇上时,他会假装忙碌,迅速移开目光,或者干脆提前改变路线。如果避无可避,他的回应也仅限于最简短的“嗯”、“好”,随即匆匆离开,仿佛她是什么需要避开的麻烦。
然而,这种刻意的疏远,与他潜意识里的保护欲却形成了强烈的冲突。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追寻着她的身影。看到她被沈言冰刁难时紧抿的嘴唇,被无理客户纠缠时气得发白的脸颊,她在成堆的文件前揉着太阳穴的疲惫……每一次,江帆都需要用极大的意志力压制住靠近徐倩的冲动。
这种矛盾的心理,让他对待徐倩的态度显得愈发古怪和难以捉摸,连他自己都感到一阵烦躁。
这天早晨,保安组长老蔡接到家里急电,孩子在学校发烧了,需要立刻赶过去。他急匆匆地把江帆拉到一边,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歉意:“小江,帮个忙!总行安全部突然派人来巡检,保安队要陪着。你替我顶一下,全程跟着,他们要求什么配合什么就行,千万别出岔子!”
江帆心中一凛,总行安全部?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面上仍然不动声色,沉稳地点点头:“放心吧,蔡叔,孩子要紧,你快去。这里交给我。”
老蔡感激地拍拍他的肩膀,匆忙离开了。
来的是一男一女两位总行安全部的专员,表情严肃,公事公办。他们首先要求检查监控室。
江帆的心跳微微加速,但表情维持着一名普通保安略带紧张的恭敬。打开监控室的门,调出近期的监控录像日志和工作记录。他的手指在操作台上移动,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
两位专员接过操作台,认真的核查最近的录像,他们检查得非常仔细,逐条核对访问记录和时间点,特别是夜间的巡查记录。江帆沉默地站在一旁。他知道,自己上次潜入时利用程序制造的监控死角和时间差天衣无缝,记录上应该看不出任何异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番细致的检查后,男专员点了点头,在检查表上打了个勾:“监控系统运行记录完整,未发现异常访问。”
第一关算是过了。江帆暗自松了口气,但神经依旧紧绷。
“麻烦带我们去二楼的信息机房。”女专员合上记录本,客气的对江帆说道。
信息机房!江帆的心脏猛地一跳。那是银行真正的核心重地,存储和处理着所有金融交易数据,安保等级远超监控室。普通保安根本没有权限进入,通常需要行长沈言冰亲自授权或刷卡,并由安全主管陪同方可入内。
这是一个他从未想过的、绝佳的观察机会。
他压下内心的波澜,面上露出些许为难:“两位领导,信息机房需要行长权限才能进入,我……”
“我们已经和沈行长报备过了,他同意并授权了此次检查,由你陪同我们进入即可。”男专员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好的,明白了。”江帆低下头,引领着两人走向位于二楼深处的信息机房。
金属门紧闭着,女专员掏出已经行长授权的通行卡上前操作,门锁发出轻微的“嘀”声,绿灯亮起,厚重的门缓缓滑开。
一股混合着机器运行热量和特殊清洁剂的凉气扑面而来。机房内,数排黑色的机柜整齐排列,指示灯不断闪烁,发出低沉的嗡鸣。这里是银行的心脏,也是江帆梦寐以求想要潜入的地方。
他紧随两位专员进入,看似恭敬地跟在侧后方,眼角的余光却像最精细的扫描仪,飞速地记录下一切:机柜的布局、线缆的走向、监控摄像头的位置和角度、门禁系统的型号、甚至空调出风口的方向。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将这一切信息构建成一副立体的地图。
两位专员来到操作台前,输入了权限指令后,开始例行检查,测试防火墙日志,查看物理安全措施。江帆配合地回答着一些关于日常巡逻的问题,声音平稳,看似无聊的站在一旁待候,实际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对操作系统上显示的信息的记忆和分析上。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那名男专员在进入一台安全检测终端时,他的临时访问权限等级忘记调高等级了,刺耳的警报声顿时响彻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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