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兰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她是被自己的口水给呛醒的。
这一醒过来,脑袋就跟被大铁锤狠狠砸过似的,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轰”地一下炸开了。
沈君兰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额头,手指碰到温热的皮肤时,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眼前看到的景象,吓得她心跳都停了。
她身下,是那张再熟悉不过的海南黄花梨雕花大床。
床头柜上,在她亲手挑选的台灯下面,静静地放着一盒蛤蜊油。
墙角那儿,立着那口笨重的红木衣箱。
窗台上,两盆蒜苗绿得亮眼,看着特别晃眼。
这里……这不是四九城的老宅嘛!是她和张博文结婚时住的东厢房啊!
“嗡——”
无数的记忆碎片在她脑袋里横冲直撞、翻来搅去。
死前那种像刮骨一样的剧痛,冰冷又孤寂的病房,秦怀玉那张又扭曲又得意炫耀的脸,还有那枚浸满了她心头血的传家宝葫芦……
难道之前那些,都只是一场又长又恶毒的噩梦?
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慢慢朝着胸口伸过去。
没有那个要了她命的癌变硬块。
皮肤紧紧的,热乎乎的,充满了活力。
她的视线往下移。
身上穿着靛蓝碎花的棉绸褂子,包裹着的是一副年轻又健康的身体,肚子平平的,双腿也结结实实、有力得很。
这不是梦。
“咳……”
喉咙像着火了一样难受,她咳嗽了一声,声音清脆响亮,透着年轻人的活力。
“砰!”
虚掩着的房门被猛地推开,一股冷风“呼”地灌了进来。
“哎呦我的君兰姐呀!你可算醒了!”
一个又油腻又假惺惺的声音传了过来,秦怀玉那张涂着厚厚粉底的脸出现在门口。
她穿着一件崭新的海蓝色“的确良”上衣,端着一碗糖水鸡蛋,快步走到黄花梨雕花大床边上。
就是这张脸!
秦怀玉的目光像饿狼一样,贪婪地在屋里每一件东西上扫过,最后像钉子一样,死死地定在了沈君兰脸上。
“瞧你这脸白的!可心疼死我了!”
她把碗往前一递,滚烫的糖水差点溅出来。
“快!刚买的鸡蛋,我放了两大勺红糖呢!最补身子了!”
话还没说完,她身子一扭,紧紧挨着黄花梨雕花大床边坐下,胳膊肘有意无意地蹭着沈君兰,声音压得更低,显得特别亲热。
“好姐姐,你可算醒了!老张跑来一喊,说你晕倒了,可把我吓得魂儿都快没了,立马就给你熬了这碗糖水送过来!快趁热喝!”
她嘴上说着关心的话,眼睛却像钩子一样,在沈君兰身上来回打量。
“对了姐,你醒了正好,我跟你说个事儿。”
来了。
沈君兰感觉身体里的血液一下子就凉透了。
“我家那小孙子,最近也不知道咋的,一整夜一整夜地哭,老人说啊,这是撞上不干净的东西了,得用块有年头的老玉压一压才行。”
秦怀玉说话的语气里,透着一股理所当然的算计。
“达远说,你那儿不是有个传家的小吊坠吗?肯定灵验!就借我用几天,等孩子好了,马上就还给你!”
“轰!”
沈君兰的脑袋里,前世今生的恨意一下子全爆发了。
就是这句话!
就是这碗糖水!
就是这张又贪婪又恶毒的脸!
跟以前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我那小孙子哟,哭得嗓子都快哑了!”秦怀玉见她不说话,又往跟前凑了凑,声音还带着哭腔,“隔壁王婆子都说了,这是掉魂儿了!非得年头久的老玉才能压得住!”
她眼睛死死盯着沈君兰的反应,那只沾着糖汁的手,不客气地拍向沈君兰的肩膀。
“姐,老爷子当初可是把好东西都留给你了。”
“把你那帝王绿的小葫芦,借妹妹用几天呗?等我乖孙魂儿一稳住,保证原样还给你!姐……”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毒的钢针,直直扎进沈君兰的神经。
丈夫被野猪顶穿肚子,那件满是血的衣服!
儿子被大树砸得血肉模糊的惨状!
儿媳、孙辈一个个离奇惨死……
那都是秦怀玉举报他们搞“割资本主义尾巴”的集会之后,接连发生的悲剧!
“贱——人——!!”
一声不像人发出的嘶吼,从沈君兰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她右手快得像闪电一样,猛地伸向枕边!
手指碰到一片冰冷坚硬的东西,边角硌得手心生疼。
是那只铁皮闹钟!
边角的漆早就掉了,露出黑沉沉的铁皮,重得就跟块板砖似的。
秦怀玉的“借”字还在嘴边,那碗糖水还假模假样地递着——
“给!我!去!死!!!”
沈君兰把全身的力气都使在枯瘦的手臂上,抓着那个铁疙瘩,抡出了一个大大的弧线!
“砰——咔嚓!!”
一声沉重的闷响,还夹杂着骨头和牙齿碎裂的脆响,在这小小的东厢房里特别吓人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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