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在六点十七分准时响起。
陆沉迷迷糊糊拍掉手机，翻身时却被怀里的人缠住。
李若雨不知什么时候翻了个身，整个人窝在他臂弯里。
发梢扫过他锁骨，带着洗发露的青柠味。
“若雨……”
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
“该起了。”
“再五分钟。”
李若雨的声音闷在他胸口，手指揪住他睡衣领口。
“昨天喝多了，头疼。”
陆沉笑着揉她头发：
“昨晚谁说‘想和你睡’的？现在倒装起醉汉了。”
李若雨的耳尖瞬间红透，抬手要捂他嘴，却在碰到他下巴时软了力道：
“陆沉弟弟！”
她故意拖长尾音，像小时候哄他吃药那样。
“姐姐头疼，你帮我去买粥好不好？”
陆沉立刻缴械投降。
他轻手轻脚掀开被子，替她掖好被角，这才套上T恤牛仔裤。
走到门口时又折回来，在她额头上落了个吻：
“冰箱里有牛奶，温在锅里了。我下楼买小笼包，你等我。”
李若雨望着他背影笑，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她脸上，把睫毛的影子投成小扇子。
她摸过床头的手机，给陆沉发了条消息：
“买蟹粉小笼，不要辣油。”
教授宿舍的楼道飘着消毒水味，陆沉拎着保温桶上楼时，正好遇见宿管阿姨端着菜篮子回来。
“小陆来啦？”
阿姨笑着打招呼。
“若雨早上给我发消息，说要带男朋友回来住，我还想着这姑娘终于肯松口了。”
陆沉耳尖发烫：
“阿姨早。”
“快上去吧，若雨在阳台打电话呢。”
阿姨指了指虚掩的房门。
“她昨天喝多了，我给她煮了蜂蜜水，记得让她喝。”
门被推开，李若雨转头看见他，立刻挂了电话：
“陆沉！你买小笼包怎么去了这么久？”
“下楼要绕两栋楼。”
陆沉晃了晃保温桶。
“阿姨给煮了蜂蜜水，我去端。”
“你平时就在这儿改论文？”
陆沉把保温桶放在餐桌上，掀开盖子，蟹粉小笼的香气立刻漫出来。
“嗯。”
李若雨咬了口小笼包，汤汁溅在素色桌布上。
“上个月带学生去敦煌调研，回来写了三万字的考察报告。”
她突然放下筷子。
“对了，暑假前系里发了通知，让我牵头做一个‘宋代文人雅集’的课题，可能需要去杭州、苏州跑一趟。”
陆沉夹了个包子放进她碗里：
“那正好，我和你一起去。”
“你不放假？”
李若雨挑眉。
“你不是说暑假要去打篮球联赛？”
“联赛推到九月了。”
陆沉舀了勺蜂蜜水喂她。
“我问过了，课题组需要个帮忙整理资料的，我毛遂自荐。”
他眨眨眼。
“而且……我想和你过二人世界。”
李若雨的筷子停在半空。
她望着陆沉眼睛里的光，那是属于二十岁男生的热烈。
像夏天的蝉鸣，像刚拆封的汽水。
“好。”
她轻声说。
“但我们得说好了。”
“说什么？”
陆沉凑近她。
“不许全程拍我。”
李若雨戳他胸口。
“上次去古镇，你拍了八百张照片，朋友圈发了三十条。”
“那是记录美好时光。”
陆沉握住她的手。
“而且……你穿汉服的样子，我怎么拍都不够。”
李若雨的脸颊泛红。
“那……行程你定？”
她转移话题。
“我想去杭州。”
陆沉说。
“西湖的荷花该开了，灵隐寺的素斋，还有龙井村的茶园。我们可以租辆自行车，沿着湖骑一圈，晚上在湖滨步行街吃藕粉。”
“太闷了。”
李若雨摇头。
“我想去泉州。”
“泉州？”
“嗯。”
李若雨的眼睛亮起来。
“宋元时期的东方第一大港，开元寺的东西塔，清净寺的阿拉伯石刻，还有蟳埔女的头簪。我查过资料，那里的民宿都保留着闽南古厝的结构，院子里种着茉莉和三角梅。”
她掰着手指头数。
“对了，七月的泉州还有‘海丝国际艺术节’，晚上有非遗展演，提线木偶戏特别好看。”
陆沉听得入神。
他想起李若雨说起这些时，眼里闪着光，像讲到自己最珍爱的宝藏。
他伸手揉乱她的头发：
“都听你的。”
“那……行李今天就开始收拾？”
李若雨问。
“现在就可以。”
陆沉拉她起来。
“我帮你整理书，你去挑衣服。”
李若雨的衣柜里挂着各种风格的衣服：
素色的真丝衬衫、改良的宋制褙子、剪裁利落的西装，还有一排颜色柔和的连衣裙。
她站在衣柜前犹豫：
“带哪件好？”
陆沉凑过去：
“这条淡青色的裙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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