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骨疗毒,必然会伤及无辜的皮肉。但若因此而畏手畏脚,最终的结果就是玉石俱焚,万劫不复。”
“所以,在那个位置上,我们考虑的从来都不是某一个人的得失,某一个家族的荣辱。我们考虑的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长治久安。”
他的话说得掷地有声,充满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历史厚重感。
白薇薇认真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一边记一边点头,像一个得到了导师教诲的学生。
“我明白了。”她抬起头,眼中充满了信服与敬佩,“就像当年处理林家的那件案子一样,对吗?”
她终于图穷匕见。
但这个“匕首”,却被她用一种最顺理成章、最自然而然的方式递了出来。仿佛这只是为了印证钱为民刚才那番宏大论述的一个最恰当的例子。
空气在这一瞬间仿佛凝固了。
钱为民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林家”这两个字,就像一个被尘封了十六年的禁忌开关。在它被按下的瞬间,整个茶室的气氛都为之一变。
那股刚刚缓和下来的、属于长辈与后辈之间的温和气场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而又肃杀的审视。
“你到底是谁?”钱为民的声音沉了下去。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身后的那名看似只是在侍奉茶水的中年服务员,也下意识地向前迈了半步。他那宽大的衣袖下,肌肉瞬间绷紧。那是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顶尖警卫才有的本能反应。
一场看似温和的访谈,在这一刻骤然变得剑拔弩张。
然而,白薇薇的脸上却依旧没有一丝慌乱。
她只是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然后对着钱为民,深深地鞠了一躬。
“钱老,请恕我冒昧。”她直起身,摘下了自己的黑框眼镜。
当那副眼镜离开她脸庞的瞬间,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份属于书呆子的青涩与稚嫩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妩媚与锐利。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仿佛变成了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她不再是“林月”。
她变回了“幻狐”。
“我今天来,不是代表任何媒体。”她的声音也变了。不再温和,而是带着一种奇特的、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磁性与节奏,“我是受人之托。一个十八年前,在那场车祸中侥幸活下来的孩子的委托。”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钱为民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那张一向如同石雕般毫无表情的脸,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骇然与震惊。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因为动作过猛,甚至带倒了身旁的茶杯。
滚烫的茶水洒了一地,他却浑然不觉。
“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得尖锐沙哑。
“钱老,您是那件案子的主要负责人之一。”白薇薇无视了他身后的警卫那已经快要按在腰间枪柄上的手,一步一步,缓缓地向他走近。
她的脚步很轻,很慢,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钱为民的心跳之上。
“您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份最终的结案报告虽然天衣无缝。但其中依然有几个无法用逻辑完美解释的疑点。”
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越来越柔,像情人的低语,又像催眠师的呢喃。
“比如,林家核心成员林浩,他的尸体为何始终没有找到?官方的解释是他在逃亡途中坠入了湍急的江水,尸骨无存。但是,以林家的能量,以他本人的狡猾,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吗?”
“再比如,林家那笔数额庞大的、准备用于东山再起的海外秘密资金。为何在叶家雷霆手段的打击下,会那么不堪一击?它们仿佛是在一夜之间就人间蒸发了。这真的只是叶家的能量过于强大吗?还是说,这背后有更复杂的原因?”
“还有……”
白薇薇走到了钱为民的面前,她的眼睛近在咫尺地凝视着他那双因为震惊与回忆而变得有些涣散的瞳孔。
“……当年负责执行对林家外围产业进行清算的那个、由您亲手提拔的、名叫‘张志强’的处长。为何会在任务结束后,立刻就以‘身体原因’申请了提前退休?并且在第二天,就举家移民去了新西兰?他到底是身体真的有恙,还是看到了什么,或者拿了什么不该看、不该拿的东西?”
白薇薇每问出一个问题,钱为民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当最后一个问题问完,他那原本挺得笔直的、如青松般的脊梁,仿佛再也支撑不住那沉重的往事。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跌坐回身后的梨花木椅上。
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他看着眼前的白薇薇,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与不可思议。
这些问题是当年整个专案组在结案后内部复盘时,被列为“永久封存”的最高机密!除了当时在场的寥寥几人,绝不可能有外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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