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风裹着盛夏独有的燥热，却在拂过启明中学红砖围墙时，被满院的香樟树滤去了几分烈意。晨光像被揉碎的碎金，从枝叶缝隙里漏下来，铺满空荡荡的操场，也浸透了教学楼米白色的外墙，连窗玻璃都映着透亮的光，把暑假里沉寂的校园，染得满是鲜活的暖意。
杨蜜站在高二教学楼前的台阶上，白色连衣裙的裙摆被风轻轻掀起一角，露出纤细的脚踝。她手里紧紧捏着《素颜》的MV分镜脚本，纸质封面被指尖蹭得有些软，目光落在“教室自习·递纸条”的场景标注上时，指尖不自觉地顿了顿。身后传来脚步声，带着几分刚搬完东西的轻喘，她立刻转头，正好对上唐宇走过来的目光——他的白衬衫领口沾了点薄灰，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清晰的手腕，额角还挂着未干的汗珠，却丝毫不见狼狈。
“你说我们等会儿拍递纸条的镜头，用真的手写纸条会不会更有感觉？”杨蜜的声音里带着点试探，眼神落在脚本上那行字，“总觉得打印出来的字太生硬了，少了点青春期里偷偷传纸条的那种紧张又雀跃的劲儿。”
唐宇走到她身边，自然地接过脚本，指腹轻轻蹭过纸上打印的字迹，指尖还带着刚搬完道具箱的薄茧。“当然，我刚才让绵绵去校门口的文具店了，特意让她买复古信纸和钢笔，等会儿我们现场写，想写什么都随你。”他说话时，风刚好吹过，带着香樟树的清香，拂动他额前的碎发，眼神落在杨蜜脸上时，满是温柔的纵容。
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杨绵绵抱着一摞浅米色的信纸跑过来，粉色的发绳随着动作晃悠，额角沾着的薄汗在晨光下亮晶晶的。她另一只手里还攥着两盒草莓味的牛奶，塑料盒上凝着细小的水珠，一看就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唐哥，蜜姐，信纸买来了！老板说这种是最像我们高中时用的款，我还顺便买了你们喜欢的牛奶，天热喝点凉的解解暑。”
杨蜜接过牛奶，指尖碰到冰凉的盒身，忍不住笑了。她伸手揉了揉杨绵绵的头发，软乎乎的发丝蹭过掌心：“辛苦绵绵啦，跑这么快，是不是怕耽误拍摄？”杨绵绵脸颊瞬间红了，连忙摇头，又用力点头：“我不怕辛苦！蜜姐，等会儿拍同学群像的时候，我肯定好好表现，绝对不NG！”说完，她抱着自己的小道具包，跟着场务快步走向教学楼，脚步轻快得像只雀跃的小蝴蝶。
第一个拍摄地点定在高二（3）班教室，工作人员早就提前布置好了场景。课桌上整齐地摆着泛黄的旧课本，封面写着模糊的班级姓名，旁边放着印着“启明中学”字样的搪瓷杯，杯沿还故意做了点磨损的痕迹，透着满满的复古感。黑板上用白色粉笔写着未擦去的数学公式，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想来是道具组特意留的小细节。
唐宇先走进教室，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把复古钢笔拧开，吸了点墨水，指尖握着笔杆，低头在信纸上慢慢写着什么。晨光透过窗户，刚好落在他身上，给他的白衬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连落在纸上的阴影都变得格外温柔。杨蜜坐在他斜前方的位置，手里捧着一本语文课本，假装认真地看着，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悄悄瞟向他的方向——他写字的样子很专注，眉头微微蹙着，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极了高中时坐在窗边认真做题的少年。
“各部门准备，开拍！”导演的声音打破了教室的安静，杨蜜立刻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课本，心跳却莫名快了几分。下一秒，她感觉到后背被轻轻戳了一下，力道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她按照脚本设定，慢慢回过头，眼底恰到好处地带着几分惊讶，像是没想到会在自习时被人打扰。
唐宇指尖夹着那张写好的信纸，见她回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轻轻把纸条递了过去。杨蜜伸手去接，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腹，温热的触感瞬间传来，两人都顿了一下，像是被电流轻轻窜过。不过很快，他们就调整好了状态，杨蜜接过纸条，慢慢展开——上面写着“下课后去操场听新歌？”，字迹潇洒利落，带着唐宇独有的笔锋，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音符。
看着那行字，杨蜜忍不住弯起嘴角，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她悄悄从唐宇那里接过钢笔，在纸条背面画了个圆圆的笑脸，眼睛画得大大的，还添了两道弯弯的眉毛，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折好，递了回去。整个过程没有一句话，却凭着眼神和动作，把青春期里那种偷偷心动的小暧昧，演绎得淋漓尽致。
“卡！完美！”导演的声音里满是满意，甚至忍不住鼓起了掌，“两位老师的眼神太到位了！那种想笑又不敢笑，紧张又期待的感觉，完全就是我们高中时的样子！”杨蜜脸颊瞬间红了，连忙低下头，假装整理课桌上的课本，耳朵却热得发烫。唐宇则拿起那张画着笑脸的信纸，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个小小的笑脸，然后小心翼翼地折成方块，放进了自己的衬衫口袋里，像是珍藏着什么稀世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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