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木质香扑面而来。唐宇侧身让杨绵绵先进，顺手把晨跑用的背包放在玄关的挂钩上，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
“随便坐，想喝什么？只有矿泉水和常温牛奶。”唐宇换了鞋，朝着开放式厨房的方向走去，声音隔着吧台传来。
公寓的装修很简单，浅灰色的沙发，原木色的茶几，墙上没挂太多装饰，只在客厅正中央挂了一幅抽象的日出油画，暖黄色的笔触像是能驱散所有阴霾——那是唐宇穿越过来后，特意去画廊挑的，他总觉得，原主应该会喜欢这样带着希望的东西。
杨绵绵站在玄关，好奇地打量着整个公寓。空间不算特别大，但收拾得一尘不染，连沙发上的抱枕都摆得整整齐齐，完全不像男生独居的地方。
她的目光扫过茶几上放着的一本乐谱，封面上没有名字，只在角落用铅笔写了几个零散的音符，像是随手记下的灵感。
“我喝牛奶就好，谢谢学长！”她收回目光，小心翼翼地换了鞋，走到沙发边坐下，不敢靠得太近，只坐了沙发边缘的一小截，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像个第一次去老师家的学生。
唐宇端着两杯牛奶走过来，把其中一杯递给她，杯壁带着微凉的温度。“不用这么拘谨，以后这里你也会常来，处理行程或者对接工作都方便。”他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指尖轻轻碰了碰杯沿，目光落在她手里紧紧攥着的笔记本上——刚才在电梯里，她就一直在上面记着什么。
杨绵绵哦了一声，偷偷松了松手指，把笔记本摊开一点，露出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
最上面写着“唐宇学长行程表（待补充）”，下面已经列了两条：一是《密室大逃脱》后续录制（具体时间待何导通知），二是《原创音乐人计划》常驻（待何煚老师结束《向往的生活》后启动）。
字迹娟秀，还画了小小的星星符号，看得出来很用心。
“学长，我刚才在电梯里想了一下，”杨绵绵抬起头，杏眼里满是认真，“等下我就联系何导的助理，确认一下《密室大逃脱》下一期的录制时间和地点，还有《原创音乐人计划》的具体流程，比如要不要提前准备 demo，有没有需要对接的编曲老师之类的。
另外，何煚老师那边，我也会跟他的团队同步一下时间，避免到时候行程冲突。”
唐宇看着她有条理地说着计划，眼底掠过一丝赞许。
他原本以为，何书选的助理会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姑娘，没想到这么靠谱。“不用急，今天先熟悉一下环境，明天再开始对接也不迟。”他顿了顿，补充道，“《原创音乐人计划》那边，我已经准备了两首 demo，后续可能还需要调整，到时候可能要麻烦你帮忙联系录音棚。”
“没问题！”杨绵绵立刻点头，笔尖在笔记本上快速记下“联系录音棚（待 demo 确定后）”，“学长你放心，录音棚的事我来搞定，我认识几个首音附近的棚子，性价比都很高，音质也不错。”她说起熟悉的领域，语气里多了几分自信，脸颊上的婴儿肥也显得更可爱了。
唐宇看着她认真记笔记的样子，忽然想起原主在首音的日子。
记忆里，原主总是一个人抱着吉他坐在琴房角落，沉默地弹着曲子，身边很少有朋友。
如果那时候有像杨绵绵这样活泼又热心的校友，原主会不会过得开心一点？他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很快把这个念头压下去——现在想这些已经没用了，他能做的，就是替原主好好活着，多认识一些温暖的人。
“对了学长，”杨绵绵忽然抬起头，眼里带着几分好奇，“你之前在《密室大逃脱》里唱的《天亮了》，我循环了好多遍！尤其是副歌部分，每次听都觉得鼻子酸酸的，你写这首歌的时候，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特别的事呀？”
唐宇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指尖的温度仿佛瞬间降了下来。这个问题，何书之前问过，现在杨绵绵又问起，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这首歌不是他写的，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馈赠；更不能说，歌里的故事，和原主父母的遭遇惊人地相似。
他沉默了几秒，声音放得很轻：“算是吧，想到了一些过去的事。”没有多说，也没有隐瞒，只是用最模糊的方式带过。他能感觉到，杨绵绵的目光还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疑惑，但她没有追问，只是轻轻哦了一声，把笔记本翻到了下一页，像是在刻意转移话题。
“学长，你提前一年从首音毕业，是不是因为成绩特别好呀？”杨绵绵笑着问道，眼里满是崇拜，“我听我们系主任说过，首音很少有人能提前毕业，除非专业成绩和理论成绩都排年级第一，还要完成额外的毕业设计才行！”
提到首音，唐宇的神色缓和了一些。原主的成绩确实很好，记忆里，原主的书桌抽屉里放满了各种奖状和证书，只是原主从来没跟别人提过，就连何书都不知道。“还好，当时只是想早点毕业，找份工作，多陪陪奶奶。”他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怅然——原主的心愿，终究还是没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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