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香院的西厢房里,薛姨妈歪在榻上,脸色蜡黄,额头上敷着冷帕子,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哼着,丫鬟正端着刚熬好的汤药,小心翼翼地吹着气。
“夫人,药温了,您喝点吧。”丫鬟轻声劝着。薛姨妈却摆了摆手,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心里堵得慌——薛蟠还关在牢里,托人打点了好几次都没动静。
端阳宴上,宝钗被灌了酒丢尽脸面,她还得反过来给听竹轩送赔礼,连句硬话都不敢说。
这两桩事压在心里,再加上夜里总睡不着,没过三天,她就发起了低烧,连起身梳头的力气都没了。
宝钗坐在榻边,听见院门外两个小丫头在嘀咕:“你瞧见没?薛姑娘这几天都没出门,听说上次在荣庆堂被灌酒,吐得可惨了……”
宝钗的脸瞬间白了,赶紧起身关了窗,转身时,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这辈子,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可偏偏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谁让太后护着林蒹葭呢?
另一边,史家接走湘云的场面更是干脆。那天史家来了两个嬷嬷,神色严肃,见了湘云,半句安慰的话没有,只冷冷道:“姑娘还是跟我们回府吧,侯爷说了,得好好教姑娘规矩,免得再在外头失了史家的脸面。”
湘云还想哭闹,被嬷嬷一把拉住手腕,力道大得她疼得直皱眉,最后只能被半拉半拽地塞进马车,连跟宝玉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听说回府后,史二侯爷亲自训了她半个时辰,还罚她抄《女诫》一百遍,禁足三个月,连院子都不许出。
荣庆堂里更是安静得反常。
贾母自从太后下了懿旨,就像被抽走了精气神,整日躺在榻上念佛,连邢夫人、王夫人来请安,她也只是摆摆手,让她们“该干嘛干嘛去”。
王夫人心里憋着气,却不敢再提“金玉良缘”,更不敢找听竹轩的麻烦,只能天天躲在自己院里,跟周瑞家的抱怨几句,日子过得憋屈又无奈。
蒹葭本以为这样就能松口气,专心陪着黛玉调养身体——她特意让小刀子去厨房叮嘱,每天给黛玉炖燕窝粥,还在院里种了些薄荷,说是夏天能驱蚊,也能泡水喝。
可没几天,她就发现,新的“麻烦”比之前的算计更让她不自在——三春竟天天往听竹轩跑,比府里的管事嬷嬷上工还准时。
每天天刚亮,就准能听见院门外探春的声音:“林姐姐!林妹妹!我们来啦!”紧接着,就是迎春细弱的应声,和惜春没什么起伏的脚步声。
探春每次都不空手,有时是刚从园子里摘的带露芍药,说是给黛玉插瓶;有时是自己做的桂花糕,还热乎着;偶尔还会带一本新得的诗集,说要跟黛玉一起琢磨。
进了院子,三人就像有了分工似的。迎春会主动走到黛玉的书桌旁,帮着整理散乱的书页,或者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黛玉写字,只是眼神总忍不住往蒹葭那边瞟。
有时蒹葭在练剑,剑光映着晨露,迎春的眼睛就会微微睁大,带着几分犹豫,像是想问什么,又总在话到嘴边时咽回去,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
探春则完全是另一副模样。她会凑到蒹葭身边,眼睛亮得像星星,看着蒹葭手里的剑,叽叽喳喳地问:“林姐姐,你这招叫什么呀?刚才那个转身也太漂亮!能不能教我两招?我要是学会了,下次再有人欺负我,我也能自己挡着!”
有一次蒹葭练剑时,不小心没收住力道,剑风扫落了院角的梧桐叶,探春不仅不怕,还拍着手叫好,说“林姐姐你太厉害了”,那兴奋的模样,活像个见到偶像的小丫头。
最让蒹葭摸不透的是惜春。她话不多,每次来都找个角落坐下,手里拿着画板和炭笔,却半天不画一笔,只是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
可蒹葭总能感觉到,惜春的目光其实一直在自己身上——有时她在给黛玉剥粽子,有时她在跟小刀子交代事情,甚至有时她只是坐在廊下喝茶,都能察觉到惜春那道没什么温度,却格外专注的目光。
有一次蒹葭故意回头,刚好对上惜春的眼睛,惜春却没躲闪,只是淡淡地移开视线,继续低头摆弄手里的炭笔,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一开始,蒹葭还觉得是自己多心,想着三春或许只是想跟黛玉作伴。可日子一久,她就越来越不自在——练剑时被探春盯着,总会不小心忘了招式。
吃饭时被迎春盯着,连夹菜都觉得别扭;甚至有时候她只是打了个哈欠,都能感觉到惜春的目光扫过来,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本是个宠辱不惊的性子,可谁也架不住天天被三双眼睛这么“盯”着,心里的疑惑像藤蔓似的越长越旺:这三位小祖宗到底想干嘛?有话直说啊!
这天傍晚,三春又待到晚饭后,探春正拿着黛玉的诗集,跟黛玉讨论诗句,迎春坐在一旁听着,惜春则靠在廊柱上,手里还拿着那本没画几笔的画板。
蒹葭实在忍不住了,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看向三人:“三位妹妹,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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