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要去山上?”
景昱听见他们说的话了。
“嗯,捡菌子。”
“要去多久?”
迟许也给不了个准话,“难说,要是没有,肯定回来的早,多的话可能会晚一些。”
“要是你同我们一起去就好了,可你又爬不了山。”
景昱一听,脾气立马上来了,“谁稀罕跟你们去?!”
“我稀罕跟你去。”
迟许想了想,老是把景昱这样一个人放在这里也不好,于是跟他商量,“带你去,你一路上老实点,不准掐我,扯我头发,抠我眼睛,怎么样?”
景昱态度坚决:“不去!”
迟许倔脾气也冒了出来,“那我还非要带你去,大不了带着麻袋,菌子装里面,正好那背篼太大了,一路上指不定要被树枝卡来卡去。”
“都说了我不去!迟许你听不听得懂人话?”
迟许捂住耳朵:“听不见。”
景昱难得离开凳子,直冲着迟许去。
迟许自然不能傻傻待着让他来打,逗着人跑过来跑过去,把景昱累得气喘吁吁,骂他的力气都没了。
晚上睡觉,迟许一只脚都跨进了梦乡,正感觉周遭朦胧,意识不清之时,身旁人冷不丁一巴掌打在他胸膛上。
“你这小气鬼!”
迟许翻身捉住他还不老实的手,紧紧抱住贴在了自己胸膛上,“想摸就摸,没必要这样弯弯绕绕的。”
“不要脸,把我手松开。”景昱气恼道。
“不松,是你先伸过来的。”
景昱伸脚踹他,“放手。”
不知道是不是瞌睡上来了,脑子迟钝了,迟许突然张嘴来了句:“你亲我一下,我就松开。”
这句话一出口,他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静静等着景昱给他点颜色看看。
出人意料,他好像没听见一般,格外的安静。
他等了一会儿,疑心景昱太累睡着了,推了推他,还是没反应,于是重新躺了下去。
迟许闭上眼,心想终于能好好睡觉了,却总有种不安稳的感觉。
鬼使神差般,他伸出手在景昱脸上摸了一把,湿漉漉的。
迟许整个人像被烫了,偏偏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撑起胳膊立马又坐起来,这床买时便宜,质量不好,他一动就跟着响。
“我就是嘴贱,说着玩儿的,并没有那层意思。”
景昱像是反应了过来,缩在被子里发抖,尖声质问:“你把我当什么了!你当初为什么要把我捞起来?”
让他死了,一了百了。
迟许愣在床上,手上从他脸上沾到的泪水湿湿的,没有干,耳边是对方努力压着的哭声,他伸长手摸了张帕子给他擦眼泪,“不是你,是其他人我也会救。”
“谁要你救我的,你凭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迟许听他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没忍住笑了,“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我对你好,那你还三天两头欺负我?”
景昱流完最后一滴眼泪,安静下来,语气不解地说:“我什么都没有。”所以你是在图谋什么?
从前他有娘亲的嫁妆,有一桩极好极好的亲事,所以有人惦记他,许多人惦记他。
现在他一样东西都没了,还是有个人惦记着他,他想不明白。
迟许将他拉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捏捏他的脸,轻快地说:“你长得好看,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像你这么好看的人。”
景昱本来想说他不好看,眼前突然变得亮堂堂的,一簇又红又亮的小火苗,在迟许手上跳啊跳的,不像蜡烛的光,下一瞬就要让人担心它是不是要灭了。
迟许不想拿出来的,他借着火光检查了一下景昱的脸,眼圈儿都红了,鼻头也有点红,头发乱糟糟的。
景昱发现迟许在看他的窘态,干脆一头撞在他脸上,咚的一声。
迟许也不叫痛,眉毛都没皱一下,反而说:“我看就是让你自己一个人待久了,所以才爱胡思乱想。”
“这是什么?”景昱小声问。
“打火机,”迟许松了手,一下又暗了,又咔哒一声按下去,重新亮了起来,“方便吧,还能一直亮,就是费油,不过再怎么样也比火折子耐用。”
景昱吸了吸鼻子,轻轻嗯了一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迟许手上打火机,伸出手,“给我看看。”
迟许犹豫了几秒,跟他商量:“明天给你看好不好,我担心烫着你。”
“嗯。”
迟许一听他这带着鼻音的声音,又心软了,松掉打火机开关摸下烫不烫,等不烫了,才将打火机塞到景昱手里面,“先给你摸一下,不过不能乱按,待会儿火从你手心冒出来了。”
景昱小心触碰着,是跟上次那个指甲刀完全不一样的手感,黑黢黢的,没摸几下,他想明天再仔细看。
“明天再给我。”
迟许收了回来,半是搂半是抱的将他重新安放在床上,他想说句晚安,又说不出口。
“迟许,不许告诉别人我哭了。”景昱冷不丁开口,声音又恢复了之前平淡无波的状态,大概刚才说话带哭腔的另有其人。
“不告诉谁,就我跟你知道。”迟许睁眼望着黑黑的房顶,“而且哭又不丢人。”
“那也不准说。”
“行,都听你的。”
话毕,迟许以为他们会延续这安静的氛围直至进入梦乡,景昱罕见的又说话了。
“我……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是你太惹人烦了。”
迟许屁股一扭撞了他一下,“能不能说点哥哥我爱听的?”
景昱翻身:“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迟许接着说:“我本来就比你大,我十岁那会儿,你说不定还要人把尿……哎!痛痛痛——我不说了!不说了!!!”
好不容易生出点愧疚心,现在被迟许这么一搅和,全没了。
他一拉被子,往里侧使劲儿挤,坚决不肯挨着迟许分毫。
“离这么远干嘛,半夜冷了你还不是要挪回来。”
“胡说八道!”
到了半夜,迟许确定景昱睡着了,手动将他往床中间一挪。
景昱怕冷,被迫挨着这么大一团人形热源,无意识的往他身上靠。
清早起来,因为昨天约定要去山上,迟许昨晚特意多煮了饭,留着现在炒蛋炒饭。
他决心要把景昱带着一起,经过昨晚他一番情绪激动的异常,短时间内根本不敢放他一个人在家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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