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巴顿半架着在震颤的通道中奔跑,萧一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颠出来了。要塞的震动越来越剧烈,仿佛一头垂死的巨兽在发出最后的痉挛。灯光疯狂闪烁,不时有电火花从破损的管线中迸射出来,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臭氧和金属熔化的刺鼻气味。
“能量核心即将过载!所有人员加快速度!” 卡洛夫中队长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嘶吼,带着一种末日的紧迫感。
A-01广场是位于要塞中心的一个巨大集结区,此刻已经聚集了不少从各个防线撤下来的残兵。人人带伤,脸上混杂着疲惫、恐惧和一丝茫然的希冀。维恩副官正站在一个临时搭建的指挥台前,脸色阴沉地指挥着后勤人员分发着最后的能量电池和急救包,并组织人员进入数量有限的备用逃生舱。
“快快快!按照编号顺序登舱!不要拥挤!” 维恩的声音依旧冰冷,但语速极快,透露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萧一被巴顿扶着靠在一个金属箱子上,喘着粗气。他体内的暗灰色能量如同干涸河床下的暗流,正在极其缓慢地恢复。他看了一眼那些争先恐后试图挤进逃生舱的士兵,又望了一眼核心区的方向。尤利西斯去了那里,试图阻止铁砧将军的自毁行为。
“妈的,这种英雄剧本真不适合我……”萧一低声嘟囔,但他知道,如果铁砧将军真的启动了过载脉冲,别说他们这些还没登上逃生舱的人,就算已经进入逃生舱,能否在那种级别的能量爆发中幸存下来,也是个未知数。这根本不是撤离,这是赌命!
就在这时,核心区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刺耳的、仿佛无数玻璃同时碎裂的尖鸣!紧接着,是整个要塞一次前所未有的、仿佛要解体的猛烈震动!
“轰隆隆——!!!”
所有人都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头顶的照明瞬间全部熄灭,只有应急红灯如同濒死的心脏般微弱地跳动了几下,也彻底黯淡下去。整个A-01广场陷入了一片黑暗和死寂,只有人们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啜泣声。
过载……开始了吗?
绝望如同冰冷的墨汁,在黑暗中迅速蔓延。
然而,几秒钟后,预想中那毁灭一切的能量脉冲并未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暖、浩大、充满了生机的金色光芒,从核心区的方向如同潮水般涌来,驱散了黑暗,照亮了广场上每一张惊愕的脸庞!
这光芒……是尤利西斯的圣光!但比之前他觉醒时更加磅礴,更加……带着一种神圣的共鸣!
紧接着,玛尔塔·铁砧将军那沙哑却清晰的声音,通过备用能源驱动的广播系统,响彻了整个要塞:
“所有单位注意!我是玛尔塔·铁砧!”
“核心过载程序已被中断!重复,过载程序已中断!”
“神子尤利西斯以自身圣力稳定了能量核心,并暂时强化了要塞护盾!”
“但是,外部威胁仍在!‘巢群领主’正在集中攻击护盾薄弱点!”
“所有还能战斗的人员,立刻返回最近的防御岗位!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为了铁歌!为了生存!”
广播的内容让所有人愣住了,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和怒吼!绝处逢生的狂喜和破釜沉舟的勇气,瞬间取代了之前的绝望!
“将军没事!神子做到了!”
“兄弟们!抄家伙!跟那些狗娘养的怪物拼了!”
原本混乱的广场瞬间变得有序起来,士兵们抓起武器,在低级军官的带领下,红着眼睛冲向各个通道口。维恩副官站在指挥台上,看着这突如其来的逆转,脸色变幻不定,最终也下达了继续防御作战的命令。
巴顿将萧一扶稳,沉声道:“能量在恢复,我们能做点什么?”
萧一感受着体内随着那金色圣光涌入而加速恢复的暗灰色能量,又看了看周围群情激奋的士兵,以及广播里铁砧将军那决绝的呼喊,一种莫名的情绪在他心中涌动。
他想摸鱼,想下班,想远离这些破事。但一次又一次,总有些东西,有些人,逼得他不得不站出来。是为了尤利西斯那个单纯的神子?为了巴顿这个可靠的战友?还是为了……脚下这个虽然冰冷严酷,但至少还在抵抗的要塞?为了那些还在为了“生存”两个字而拼命的普通士兵?
“妈的……老子真是欠你们的……”萧一低骂一声,挣扎着站直了身体。他感觉力量恢复了一些,虽然远未到巅峰,但至少能动了。
他看向巴顿,眼神里重新燃起了那标志性的、混合着懒散和锐利的光芒:“老巴,咱们去给那三只大块头,送份‘惊喜’!”
巴顿没有任何疑问,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怎么打?”
萧一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擒贼先擒王!外面那些小喽啰杀不完,只要搞定那三只‘巢群领主’,兽潮不攻自破!尤利西斯在内部稳定核心,那咱们……就去外面逛逛!”
去外面?在失去大部分舰船、面对三只“巢群领主”和无数兽潮的情况下去外面?这想法疯狂得近乎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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