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鸦那句“里面有东西”像一块冰,砸进了每个人的心窝里,刚刚击退深潜者的那点热气瞬间就凉透了。
萧一看着那个黑黢黢的洞口,感觉它不像是个入口,更像是什么远古巨兽等着喂食的嗓子眼儿。阴冷的风从里面倒灌出来,带着一股子比外面更浓、更纯粹的……陈旧死亡的味道,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电子设备低鸣的微弱嗡响。
“妈的,这欢迎仪式可真够别致的。”萧一啐了一口,试图驱散心里的那点发毛。他扭头看向另外三人,“怎么说,哥几个?这‘霸王餐’的包厢,进不进?”
巴顿已经检查完了自己的机械臂和圣光拳套,声音沉稳得像是要去做礼拜而不是钻怪物窝:“目标在前,不容退缩。圣光会指引道路。”他眼神里的坚定的像相信运输大队长打回大陆的国名党军官一样。
渡鸦的兜帽微微动了动,冰冷的合成音响起:“灵能回响……源自洞内。那个‘意识’……它知道我们来了。”这话听着就让人后脖颈发凉。
安瑟姆则激动得手指都在发抖,他指着洞口岩壁上一些几乎被风化殆尽的、扭曲的刻痕:“看!这是……这是古代守望者的文字!虽然残缺,但语法结构……和‘记忆星尘’中的记载同源!我们找对地方了!这里一定是某个前哨站或者……庇护所入口!”
得,一个虔诚的战士,一个神棍导航员,外加一个打了鸡血的考古学家。萧一感觉自己这个只想下班吃火锅的吐槽役混在里面,画风简直格格不入。
“行吧,来都来了……”萧一叹了口气,认命般地拍了拍“游隼”装甲上的灰尘,“那就进去会会这位‘房东’,看看它给咱们准备了什么‘惊喜’。”
他打头,巴顿断后,渡鸦和安瑟姆被护在中间,李斯特则紧紧跟在最后面,手里还攥着一个不知道有啥用的多功能扫描仪壮胆。四人小心翼翼地踏入了洞穴。
一进去,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只有动力装甲和仪器发出的微弱光芒,以及洞穴深处那持续脉动的、越来越清晰的白色光晕。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步踏在布满细碎晶尘的地面上,声音都被放大了无数倍,在空旷的洞穴里回荡,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洞穴比想象中要深邃和广阔得多。通道并非天然形成,墙壁上能看到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以及更多模糊的守望者铭文和早已失去能量的管线接口。一些地方散落着巨大的、非人的骨骼化石,形态诡异,显然不属于任何已知物种。
越往里走,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就越发强烈。不是深潜者那种赤裸裸的恶意,而是一种……冰冷的、审视的、仿佛来自万古之前的目光,穿透了肉体和装甲,直接落在灵魂上。
【半人勇】的被动安静如鸡,显然,里面的“东西”并未被认证为“异端”或“敌人”,但这种未知带来的压力,反而更大。
“感觉到了吗?”渡鸦突然开口,合成音在寂静的洞穴里格外突兀,“它在……‘阅读’我们。”
这话让李斯特差点把手里的扫描仪扔出去。
萧一也感觉头皮发麻,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阅读?它搁这儿搞入职背景调查呢?要不要老子把上辈子KPI考核表也给它看看?”
安瑟姆却愈发兴奋,他一边记录着墙壁上的铭文,一边低声解读着零碎的信息:“……‘最终防线’……‘意识归档’……‘种子必须……传承’……天啊,这里可能不仅仅是前哨站,很可能是那位最后的守望者‘埃拉’,进行最终意识上传或者……设置最后保险的地方!”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嗡!!!
整个洞穴猛地一震!不是物理上的震动,而是某种灵能层面的剧烈共鸣!那股一直存在的微弱嗡响声陡然放大,变得如同洪钟大吕,直接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炸响!
前方的黑暗如同幕布般被猛地撕开,刺目的白色光芒从洞穴最深处爆发出来,瞬间吞噬了一切!
萧一只感觉眼前一白,耳朵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浩瀚如星海般的噪音和信息流!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由光和声音构成的漩涡,身体失去了控制,意识被疯狂拉扯!
“我靠!什么情况?!强制过场CG吗?!”
他拼命想要稳住心神,却感觉自己像是在惊涛骇浪中的一片叶子。无数的画面、声音、情感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他“看”到了一片繁荣的、由光芒构成的文明,守望者们如同星辰般在宇宙中闪烁,传递着知识与和平……
……他“感受”到了“嚎叫深渊”的诞生,那如同宇宙伤疤般的裂隙中涌出的、纯粹的混乱与恶意……
……他“经历”了那场绝望的战争,光芒在黑暗中一片片熄灭,熟悉的同伴在扭曲中化为怪物或彻底消散……
……他“听”到了最后的守望者埃拉,在孤寂的观星台上,发出的、混合着无尽悲伤与一丝微弱希望的最终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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