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低谷,并非骤然降临的灾难,而是一场缓慢的、无可挽回的窒息。
起初是气候的持续异常,全球范围内的粮食减产从新闻上的数字变成了超市里空荡的货架和不断攀升的物价。接着是能源配给制,昔日灯火辉煌的城市在入夜后陷入大片大片的黑暗,只有重要设施维持着微弱的光源。工厂陆续停工,经济链条断裂,失业率如同瘟疫般蔓延。国与国之间为争夺日益枯竭的资源和所剩无几的宜居土地,摩擦不断,小规模的冲突时有发生,和平的帷幕被撕开了一道道染血的裂口。
PDC总部内的气氛日益压抑。最初的危机应对方案在现实面前显得苍白无力。国与国之间的扯皮、既得利益集团的阻挠、技术瓶颈的制约,让许多宏大的计划沦为纸面上的空谈。苏瑾那些关于“文明韧性”和“文化保存”的报告,在生存成为第一要务的背景下,被越来越多的人视为不合时宜的“奢侈”。她的顾问权限被无形中压缩,能调动的资源越来越少。
她并未气馁,也并未将希望完全寄托于官僚体系。早在危机全面爆发前,她利用PDC顾问的身份便利和暗中兑换的物资,依托几个废弃的防空洞、山区小镇乃至地下管网系统,建立的数个小型、分散、自给自足的“庇护所网络”,此刻开始显现出价值。
苏瑾离开了气氛日渐僵化和无效的PDC总部,将主要精力投入到了这些庇护所的维系与发展中。她穿梭于日益荒凉、危机四伏的荒野与城市废墟之间,凭借逐渐恢复到15%的灵魂力量和“法则契合”的微弱感应,规避着大规模的暴乱、匪帮和恶劣的自然环境。
庇护所内的情况同样艰难。食物永远是核心问题。苏瑾不得不极其谨慎地、在确保绝对隐蔽的情况下,动用小世界雏形内灵潭的本源气息,滋养那些在恶劣土壤和异常气候下艰难存活的作物。她不敢大规模使用,那会暴露异常,引来不必要的关注(无论是来自人类还是智子)。她只能像最吝啬的园丁,一点点地滴灌,让土豆的块茎稍微饱满一些,让耐寒麦子的穗子多结几粒籽实。这点滴的滋养,在普遍绝收的年景里,却成了庇护所成员眼中不可思议的奇迹,支撑着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除了食物,更大的挑战是精神上的绝望。文明崩塌的景象日复一日地冲击着人们的心理防线。怀疑、猜忌、麻木、疯狂……负面情绪如同毒雾般弥漫。干扰源标记在苏瑾手腕上时常传来隐晦的灼热感,仿佛在贪婪地呼吸着这弥漫世界的绝望。
苏瑾开始系统地运用她的心理学知识和“情感共鸣”的能力。她在庇护所内组织简单的学习小组,教授孩子们认字,讲述人类历史上那些关于勇气、智慧和坚韧的故事——不是空洞的说教,而是真实发生过的、在绝境中闪耀的人性光辉。她引导幸存者们进行手工劳作,恢复一些最基本的手工业,让他们在创造中重新找到自我的价值和生活的实感。夜晚,她会坐在篝火旁,用平静而坚定的声音,与大家探讨未来,不是描绘虚幻的蓝图,而是强调“活下去,本身就是对文明最大的贡献”。
她的存在,如同黑暗长夜中一盏摇曳却不肯熄灭的风灯。那并非多么强大的力量,而是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浸润,一点点地对抗着弥漫的虚无,重新点燃人们内心深处的韧性。她无法拯救所有人,也无法改变大低谷的整体轨迹,但她像一颗固执的钉子,牢牢楔入历史的断层中,守护着几处微弱的文明火种。
然而,危机从未远离。潘寒和他的降临派,在大低谷的混乱中如鱼得水。他们宣扬的“人类文明是宇宙的癌症,需要被主的降临所净化”的论调,在绝望的人群中找到了肥沃的土壤。他们不仅进行精神蛊惑,更化身为残暴的武装团体,袭击官方或民间的物资储备点,并 systematically 清除那些仍在坚持理性、保存知识和希望的火种——比如苏瑾的庇护所。
一个暴雨滂沱的夜晚,苏瑾所在的最大一处、位于山区废弃矿洞内的庇护所遭到了袭击。来袭者装备精良,行动有序,并且对庇护所的内部结构似乎有所了解。显然是得到了准确的情报。
“是降临派!他们突破了外围防线!” 负责警戒的年轻人满身泥泞和血迹,冲进作为指挥中心的矿洞主室喊道,声音带着惊恐。
庇护所内顿时一片慌乱。妇女和孩子被快速转移到更深的矿道,所有能拿起武器的人——包括老人和少年——都聚集到了主洞口,准备进行殊死抵抗。但敌我力量悬殊,绝望的气氛再次笼罩下来。
苏瑾站在人群前方,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衫,冰冷的寒意渗透进来。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来袭者中有一股特别阴冷、扭曲的气息——是潘寒,或者说,是他体内那个干扰源分裂体!它亲自来了,带着浓烈的杀意,不仅要摧毁这个庇护所,更要彻底抹除苏瑾这个屡次坏其好事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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