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姨母被当众揭穿、狼狈逐出盛府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在京城某些圈子里悄然传开。虽未大肆宣扬,但足够让那些原本对蕙质轩、对苏瑾心存觊觎或轻视的人,暗自掂量几分。盛府内宅,因着老太太的雷霆手段和大娘子的后怕与感激,倒是迎来了一段前所未有的清静时日。林栖阁那边更是偃旗息鼓,墨兰依旧禁足,林噙霜也罕见地深居简出,仿佛生怕被康姨母之事牵连。
蕙质轩的运作愈发顺畅,参与的姑娘和仆妇们分红日厚,脸上的光彩也愈发夺目。淑兰的身子调理得越来越好,甚至能帮着明兰打理一些简单的账目,脸上也渐渐有了笑模样。张桂芬的女子马球会也办得风生水起,她偶尔会派人送些新奇的点心或是马球会的小玩意儿到蕙质轩,算是与苏瑾维持着一份心照不宣的友谊。
然而,苏瑾并未满足于此。蕙质轩改变的,终究只是盛家内宅这一小方天地,且仍旧依附于家族的荫蔽。她想要的,是能将“自立”的种子,播撒到更广阔的土壤中去。
这一日,秋阳明媚,苏瑾陪着老太太在寿安堂的庭院里晒太阳,手中拿着一卷新誊写的册子。老太太眯着眼,享受着难得的暖意,随口问道:“瑾丫头,又在琢磨什么?可是蕙质轩又有了新进项?”
苏瑾将册子轻轻放在老太太手边的矮几上,微笑道:“祖母,蕙质轩一切顺利,姐妹们都很用心。孙女儿是在想另一件事。”她翻开册子,里面并非账目,而是一些简要的条目,“您看,这是孙女儿根据母亲手札和一些杂书,整理出的女子日常可能用到的技艺——基础的医理护理、家常算学记账、辨别药材、乃至一些简单的律法常识。”
老太太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看,眼中露出讶异:“你整理这些作甚?”
“祖母,”苏瑾语气恳切,“蕙质轩让府中的姐妹仆妇们尝到了自食其力的甜头,但终究局限于闺阁之内。孙女儿想着,这世间还有许多女子,或因家贫,或因无知,一生困于方寸之地,命运不由自己。若她们也能学到一技之长,哪怕只是认得几个字,会算些小账,懂得些护理常识,是否……就能多一分安身立命的底气,少一分任人摆布的无奈?”
她指着册子上的条目:“譬如这医理护理,寻常人家女子学了,可照料家人,辨识寻常病症,不至被庸医所误;学了算学记账,即便夫君外出,也能打理家中庶务,不至被人蒙骗;哪怕只是多识得几个字,能看懂官府告示、书信往来,眼界便也不同了。”
老太太沉默地听着,神色变幻。她一生历经风雨,自然明白苏瑾所言非虚。只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念根深蒂固,公然教授女子这些,无疑是对世俗的巨大挑战。
“瑾丫头,你的心是好的。”老太太缓缓道,“只是,此事……非同小可。恐惹来非议,于你,于盛家,都非好事。”
“祖母明鉴。”苏瑾早有准备,从容道,“孙女儿并非要办什么惊世骇俗的学堂。我们不需讲授经义策论,只教些实用的本事。地点也不必张扬,就在咱们盛家旁宅,挂个‘蕙质学堂’的牌子,只说是府中女眷闲暇时,教导些丫鬟仆妇们规矩和手艺,顺带也收留些附近家境贫寒、愿意学习的女子,权当积德行善。”
她将姿态放得极低,将“学堂”包装成“教导仆妇”和“行善”,大大降低了此事在明面上的冲击力。
“至于非议,”苏瑾目光清澈而坚定,“只要我们所行端正,所教皆为有益女子立身、有益家宅安宁之事,问心无愧便可。况且,有祖母您坐镇,又有哪位贵人会真的来关注咱们这教导仆妇、行善积德的小事呢?”
老太太凝视着苏瑾,看着她眼中那不容动摇的光芒,心中震动。她想起淑兰的眼泪,想起华兰初嫁时的艰难,想起这世间无数女子无声的苦难……良久,她长长叹了口气,又似卸下了某种重担:“罢了,罢了。我老了,或许看不清将来的路。但你既有此心,又有此智,便……依你吧。只是切记,循序渐进,切勿冒进。”
“谢祖母!”苏瑾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郑重行礼。
有了老太太的首肯,事情便有了主心骨。盛家旁宅很快被收拾出来,挂了“蕙质学堂”的朴素牌匾。消息并未刻意宣扬,只通过蕙质轩的渠道和府中下人,在相熟的贫寒街坊中悄悄传递。
开学那日,来的女子并不多,只有七八个,多是盛家仆役的家眷或附近生计艰难的孤女,个个面带怯懦与好奇。她们看着堂上那位衣着素雅、面容沉静的年轻“女先生”,以及坐在一旁压阵的房妈妈,都有些手足无措。
苏瑾并未讲授高深道理,只是从最实用的认字开始——“人”、“口”、“手”,以及简单的数字。她语言通俗,耐心十足,更在课间休息时,拿出蕙质轩制作的、加了灵泉滋养的润喉糖分给大家,瞬间拉近了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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