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超级大的奇迹。”
在介绍的过程中,他们走进教室内。
桌椅很简陋,甚至可以说没有桌子,只是由椅背延伸出一块木板,供学生记笔记。
奈费勒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已经明显陈旧的木质桌面,仿佛在触摸那段坚韧的岁月:“他们在这里,学的是什么?为的是什么?”
“什么都学。敌人想摧毁的、时代最急需的、他们热爱的、国外先进的……”方既明用他现在好理解的语言总结,“为了这个文明不至于断流,为了战火之后,这片土地还能有重建的基石。他们是在为一个尚未诞生的未来而学习。”
奈费勒眼神微动。
他在暴政下收留孤儿、经营苗圃,为的是让孩子们有活下去的能力,从根本上减少不能靠自己活下去的穷人。
那么在没有暴政的时候,是不是可以将理念转为……
还不行,现阶段,平民们优先的依然是糊口、是生存,可以先改改皇家大学的教育理念。
思考着,他们走到“国立西南联合大学纪念碑”前。
奈费勒看不懂碑文,方既明念给他听:“中华民国三十四年九月九日,我国家受日本之降于南京,上距二十六年七月七日卢沟桥之变为时八年,再上距二十年九月十八日沈阳之变为时十四年,再上距清甲午之役为时五十一年。举凡五十年间,日本所鲸吞蚕食于我国家者,至是悉备图籍献还。……河山既复,日月重光,联合大学之战时使命既成,奉命于三十五年五月四日结束。原有三校,即将返故居,复旧业……稽之往史,我民族若不能立足于中原、偏安江表,称曰南渡。南渡之人,未有能北返者。晋人南渡,其例一也;宋人南渡,其例二也;明人南渡,其例三也。风景不殊,晋人之深悲;还我河山,宋人之虚愿。吾人为第四次之南渡,乃能于不十年间,收恢复之全功,庾信不哀江南,杜甫喜收蓟北,此其可纪念者四也……”
背面是长长的的、刻满了从军学生名字的名单。
方既明接着介绍:“一千一百多人从军,八分之一的学生。这里面,有校领导的儿子,有学术上天分最高的学生。他们本可以理所当然地留在书斋,但他们选择了最直接的担当。”
“当然,并不是说留下来的前辈们没有担当,他们也很想去战斗。他们组织过数次辩论,愈发明确他们作为师生的的使命——传承文明薪火,培育中兴人杰,学术报国救亡,坚守教育尊严。他们有学习的基础,就更应该承担这份责任。”
奈费勒看向他:“有这样的先辈,难怪能培养出你这样的人。”
方既明被夸很高兴,嘿嘿一笑:“来我给你来一段校歌。”
他拉着奈费勒到了一个角落,怕他听着无聊,还变给他了一个夹油条的烧饵块,用不打扰别人的声音开始唱:
“万里长征,辞却了五朝宫阙。
暂驻足,衡山湘水,又成离别。
绝徼移栽桢干质,九州遍洒黎元血。
尽笳吹,弦诵在山城,情弥切。
千秋耻,终当雪。
中兴业,须人杰。
便一成三户,壮怀难折。
多难殷忧新国运,动心忍性希前哲。
待驱除仇寇,复神京,还燕碣。”
两人在开始泛黄的银杏树边,探讨了好久这样的教育是怎么成功的,以及可以怎样借鉴的问题。
……
方既明回去把这段剪成视频,配上中文字幕,视频标题非常老实地写着《带议长参观联大旧址》。
视频不温不火,只有几条评论。
“说的是什么语言,你们俩都是外国人吗?哪个国的议长?”
“出镜那个瘦瘦高高的有点帅,虽然戴着口罩,但他的眼神好有故事感!多拍,爱看。”
“字幕说他是苗圃校长,苗圃是那个学校?没听说过啊。”
“这是什么新型科普视频?”
“主包唱歌真好听,说话也好听。所以你们是什么关系?”
方既明没回,忙着带奈费勒吃野生菌呢。
喜欢在暴君手下极限求生请大家收藏:(m.zuiaixs.net)在暴君手下极限求生醉爱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