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悔了。
但他没有勇气和能力去承担和弥补这个错误，只选择了放奈费勒回家，让他回归以前的生活，可有的东西终究是留下了痕迹。
虽然他们后续的合作进展不错，但奈费勒只当他是个运气不错的合作伙伴，不可能完全信任他。
方既明甚至不知道奈费勒有读心术这件事，还被阿尔图派去从他嘴里套话，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
奈费勒不会把自保的底牌告诉他不信任的人。
方既明理解他的疏远，也不再对他毫无保留。
反杀阿卜德的谋划中，方既明公事公办，只派了几个心腹去保护奈费勒。
阿卜德对刚入伙的方既明办事不放心，更担心奈费勒作为他的“男宠”，他们产生感情就不好办了，便派出好几名靠谱的打手，确保干掉奈费勒的计划顺利实施。
要不是古利斯和萨克尔及时赶到，奈费勒就死在了阿卜德手中。
只差一点点。
……
方既明当上宰相后，依然为了帮助法德耶，违背了苏丹的命令，收获了苏丹的猜忌。
但只需要让苏丹想起他和奈费勒的丑闻，再稍微运作一番，就能让苏丹不再忌惮他。
当时方既明还庆幸阿尔图和自己有远见。
但也因此，方既明没有做出和苏丹交朋友的壮举，他们势力发展进度慢了很多。
奈费勒不明白，为什么方既明为了一名女奴的尊严不惜触怒苏丹，却要在之前因为些不一定会发生的虚无缥缈之事，让自己毫无尊严地成为他的男宠。
为什么他可以为陌生人抗争，却唯独要践踏自己？
即便是喜欢，也不该如此。
奈费勒更不明白，为什么方既明什么都没做就放自己走了，这根本不符合逻辑。
即便有了读心术的辅助，他还是没搞明白，通过旁敲侧击套心声，却也只得到了“因为你是好人，所以我要这么做”的结论——让自己失去尊严，和放自己回家，都是这同一个理由。
而方既明在苏丹面前不能像和朋友相处般，活得稍微真实些，在日复一日与苏丹虚与委蛇、与贵族勾心斗角的日常中，都快要认不清他自己了。
……
在阿尔图杀死梅姬后，方既明没去找奈费勒帮忙分析原因，他不觉得奈费勒会知道阿尔图到底在想什么。
奈费勒先前也并没有提醒方既明要离阿尔图远一些，方既明将阿尔图当成了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好朋友。
在好朋友杀妻、冷漠待他，甚至对他有了杀意后，方既明独自消化、迷茫了很长时间。
他在这个世界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他对与奈费勒一起革命的决心开始动摇。
他又不属于这里，那么努力干什么呢？
没必要。
自己都是一人之下的宰相了，只要每天糊弄糊弄苏丹，就完全可以准备享清福。
而方既明不经常去奈费勒面前晃，即便奈费勒有了读心术，也一时之间没有察觉自己盟友的变化。
……
在炎日天平中，方既明没办法借助读心术请奈费勒帮忙，以拉伊德为首的流民不见方既明兑现承诺，自行离去。
斯瓦萨尔在王宫下水道等了很久，没人来接，担心待久了被发现，一个人离开了王都，但因为身无分文，身上又有王宫奴隶的印记，很快死在了外边。
奈费勒并未做出亲自送水和食物的举动，但又不能让自己这个手握重权的盟友死掉，他是派他的女护卫去的。
萨克尔早就看方既明不爽，下手毫无分寸，喂食喂水上药折腾得人很难受，但奈费勒说了，只要人死不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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