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既明一早醒来,浑浑噩噩,几乎将昨日的惨剧遗忘脑后。
直到阿尔图出列,用他那特有的、带着几分戏剧性的腔调,绘声绘色地向苏丹描述昨日是如何“不得不”杀死梅姬的细节时——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昨夜血雨腥风的一幕幕从记忆中涌了出来。
他冷冷地注视着阿尔图,试图从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中,判断此刻的他是真的清醒了,还是仍在之前那种非人的状态里。
阿尔图的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无所谓的、玩味的笑容。
他一贯是个好演员……这会不会只是他的伪装,说不定他实际上很痛苦?
算了。方既明掐断这个念头,别老把人往好处想。
事实就是,他亲手杀了梅姬,甚至还毫无悔过之心地用以折卡,这恶行本身无可辩驳。
只等奈费勒的读心结果,得到更清晰的答案。
他设想过无数人死在苏丹手下的场景,却从未想过,梅姬会以这种方式,死在阿尔图手中。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王座上的苏丹。
苏丹的嘴角,竟也勾着与阿尔图如出一辙的、满意的笑容。
显然,这个“忠臣因恐惧苏丹而被迫手刃爱妻”的故事,极大地取悦了他。
真是……两个可怜的家伙。
方既明目光扫过苏丹身侧,注意到今天侍立在旁的竟是萨达尔尼——那位伙同苏丹近卫塞里曼,给苏丹戴了顶硕大绿帽的王妃。
她应该是在方既明刚来这个世界那段时间就怀孕了,现在她小腹已有了微微的隆起。
若非知晓内情,旁人恐怕只会以为她只是丰腴了些。
她的衣着依旧……没什么有效的遮掩。
得找人去提醒她多穿点,再大一点就要先委屈一下,在苏丹面前束腹遮掩。
阿尔图将断裂的金杀戮还给女术士,抽到了一张铜纵欲。
煎熬的朝会终于结束。
方既明迫不及待想去找奈费勒,了解了解阿尔图那颗心现在到底是个什么鬼样子。
但……得先糊弄完眼前这位爷。
他留了下来。
出乎意料,这次苏丹先开口发难了。他并没有站起,而是斜倚在王座上,手指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扶手:“爱卿,你胆敢骗朕喝下那等猪狗不食之物,该当何罪?”
嚯,还挺记仇!都四五天了,居然还惦记着那碗粥。
方既明见殿内尚有宫人未退尽,便依礼跪下告罪:“臣已为陛下试毒在先。况且,那本就是体验民情的一部分,农民们餐餐……”
“朕知道你想干什么。”苏丹理了理华丽的衣衫,缓步走下王座,金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无非是想让朕体恤一下那些贱民。”他在方既明面前站定,居高临下,“但那些蝼蚁的生死苦乐,与朕何干?若贱民都吃得与王公贵族一般,岂不是乱了体统?”
他今日心情确实不错,竟有闲心和方既明解释这些。
方既明心中叹息。这种观念根深蒂固,何止苏丹?贵族、自由民,乃至许多奴隶本身,都深以为然。
殿内终于清空。方既明自觉地爬起来,跟在苏丹身后往偏殿走。
“那我没说错吧?”方既明知道和苏丹讲道理没有用,转移了话题,“那天收麦之后,是不是就有百姓真心实意地赞颂陛下了?”
苏丹脸上露出一种“谁稀罕”的表情,敷衍道:“聊胜于无吧。”
随即,他嘴角又勾起一抹轻笑:“不过……倒有人为了打压你,趁你不在,给朕献上了点有趣的东西。”
方既明一看他这笑容、一听他这语气就全身发毛,这位爷不会趁他不在这几天,憋出个折腾人的大招吧。
不过既然苏丹主动提起,看来那人的打压是失败了?
两人进入苏丹玩乐专用的华丽宫殿。
苏丹踱步到他那镶金嵌玉的书架前,抽出一本装帧精美的册子,看也不看就随手抛给了走上舞台的方既明:“喏,给你也品鉴品鉴。”
方既明接住册子,苏丹则好整以暇地在王座上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显然极其期待他接下来的反应。
册子封面空白,方既明好奇地从中间翻开,随意地翻了几页——
只扫了几眼,他如同被火燎到般,“啪”地一声把册子合上!
老天爷!居然有人画他和苏丹的……本子?!好像还是带剧情的。
阿尔图在游戏里献上他和苏丹的本子,能得到赏金。
现在这暗戳戳想打压自己的人,献上关于自己和苏丹的本子,那赏金是不是已经落到那人手里了?
少赚几枚金币,血亏!
他之前还盘算过,要是他自己触发这个事件,那他不仅要挤眉弄眼让朝臣误会加权势,还要献给苏丹得赏赐,更要“让我品品”,得到免于恐惧的自由。
结果现在全被人截胡了!
“咳!陛下!”方既明清了清嗓子,“我先给你讲讲这次冒险途中发生的事吧……”
苏丹爆发出一阵愉悦的大笑,身体靠回椅背:“不急。先看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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