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办!
再想一个备用方案吧,万一明天害怕了,还可以临场改变策略。
他画了大量防御法阵,在一整袋宝石中注满魔力。若明天苏丹雷霆震怒,这便是他逃出生天、蛰伏待机的最后依仗。
……
散朝前,方既明深深吸气,下意识摸了摸怀中藏着的法阵。这是一场豪赌。
无论如何,只要这一步踏出,他与苏丹的关系将天翻地覆。
要么彻底完蛋,要么……迎来一次近乎不可能的本质突破。
若是后者——那渺茫的曙光——他未来的道路将畅通无阻,手中的权柄也将超越维齐尔之名所能承载。
想不到,在如此巨大的诱惑面前,连他也会变成一个疯狂的赌徒。
散朝后,他再次深呼吸,拦住了正欲离去的苏丹,微微躬身,行了一礼:“陛下,我想请您了解我。”
苏丹停下脚步,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维齐尔一身恐惧的气息。
他想看看,这莫名其妙害怕,但依然强装镇定的宰相到底想干什么。
方既明开始了他的剖白,仿佛苏丹真的会聆听:“我今年23岁,比您小4岁,远不及您年轻有为。”
“我来自一个比您的国度美好很多的地方。在一些设备的帮助下,凡人可日行万里,翱翔九天,与天涯海角之人瞬息交谈。”
“而我所在的国度……我们最讨厌的人和您最讨厌的一样——都是那些盘根错节、吸食民脂民膏的‘贵族老爷’!您恨其官官相护、掣肘王权,我恨其压榨百姓、践踏生民。”
他抬起头,与苏丹藏在厚发下若隐若现的锐利眼神对视:“陛下……”
说出这话就不能后悔了,他再次深呼吸,“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并非主仆,而是目标一致的同行者。我们拥有共同的敌人,我们可以统一战线,对付那些您讨厌,我也讨厌的家伙,对付那些腐朽的东西。”
周围的空气似乎被冻结,侍从们开始瑟瑟发抖,生怕苏丹因为这大逆不道的发言生气,然后血流成河。
果然,苏丹轻蔑地问:“你有什么资格?”
在苏丹巨大的威压下,他喉结滚动,咽下恐惧,缓缓向苏丹伸出手——一个极其大胆、几乎等同于挑衅的动作:
“你将自己置于了所有人的对立面,你孑然一身,面对的却是整个世界的敌意。那些蛰伏的贵族,虎视眈眈,只等您陨落便分食利益;那些曾被您踩在脚下、受尽屈辱者的亲族,日夜诅咒着你的名字;那被你屠戮四万游牧民的遗民,在暗中磨砺着复仇的刀锋;那些被您铁蹄踏碎的王室血脉,从未忘记亡国之恨……他们汇聚的恨意,是足以燎原的星火!”
“只需要将你杀过的人的名字刻在一支箭上,在万民的愤怒下,即便是你的魔戒也保护不了你。被推翻的结局近在咫尺,你还不到三十岁,难道甘心步您父亲的后尘,甚至比他更早二十多年,成为史书上被唾弃的暴亡之君?”
苏丹不打算和他多话,银光闪过,一柄弯刀已如闪电般朝他脑袋飞了过来!
太快了!方既明险之又险地侧头避开,刀锋擦着颧骨掠过。
他没有一如既往地跪下开始谄媚,也没有去理会脸上涌出的血液,反而迎着那冰冷的杀意,上前两步,那只手依然固执地伸向苏丹:
“我说过,我会是你的纯臣,只为这个国度效忠,不为自己谋私,你不用担心我是为了一己私欲而棋出险招。”
“或许你觉得我能力微薄,不配站在你身边。但人的价值,岂能仅以能力衡量?你身边需要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活人。”
“我可以在你不高兴的时候,陪你说说话;可以用一颗或许笨拙、却真诚的心相对;可以在你遇到烦心事时,绞尽脑汁和你一起想办法;我希望你每天都能真正的开心,而不是仅仅沉溺于掌控与杀戮的快感……” 尽管苏丹早就不在乎这些。
“交个朋友吧,达玛拉。我们试着用恐惧之外的方法,让你的人民真正敬你爱你,从心底愿意效忠你,好不好?”
苏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同意,没有拒绝,也没有生气地抽刀砍来,只是静静地站着,像块石头。
方既明心一横,再次上前两步,右手紧紧握住了苏丹垂在身侧的右手。
反正都说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话,那索性就大逆不道到底咯。
他左手食指抹了一下脸上的血,以他温热的血为墨,在苏丹手背上画了个笑脸。
又凝聚寒气,化为冰刃,在苏丹手背上划了道细小的血口,血液渗出,却在魔戒的作用下飞速愈合。
苏丹仿佛被这亵渎般的触碰惊醒,重重攥紧了方既明的手。
巨大的力量挤压着骨骼,他好像听到骨裂了的“咔嚓”声。
他憋住气,忍住想嚎一嗓子和疼得跳起来的冲动,强忍着疼痛,扯出一个笑:“那……就当你答应了,我以血为证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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