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保持着间隔性静默监听的习惯。每走几百米,就找个隐蔽角落停下,关掉电机,全身僵站着,竖起耳朵分辨风中的每一丝声响。
风声……还是风声……呜咽里,似乎掺着远处碎石滚落的声音?又或是某种生物在砂石上爬行的窸窣?一次静默监听时,他隐约听到种奇怪的、类似金属摩擦的“嘎吱”声,声音极远,飘忽不定,没法判断来源和距离。背脊瞬间渗出冷汗,他握紧工兵铲,直到那声音彻底消失在风里,才敢继续前进。
这种极致的警惕,损耗的心神远胜体力。大脑皮层始终高度兴奋,处理着海量环境信息,任何一丝异常都可能触发警报。孤独感和压力像附骨之蛆,不断啃噬他的神经。他忍不住想矿坑里的艾莉是否安全,想气象站里等着他的是什么,想如果自己失败,两人的结局会怎样……
但他强迫自己压下这些杂念。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他必须变成一台纯粹的生存机器,只有输入(环境信息)、处理(风险评估)、输出(行动指令)。
时间在缓慢又紧张的行进中流逝。浓雾里的景物单调重复,荒凉、死寂、破败。偶尔能看到路边锈得只剩骨架的车辆,或是塌了大半的矮墙,它们像黑色墓碑,标记着这个世界曾经的文明。
滑板车的电量表缓慢却坚定地下降。出发时满电,如今已耗过半。他必须在天黑前赶到气象站附近,找到合适的隐蔽点——夜晚的西部,危险会成倍增加。
一次例行静默监听时,他忽然蹲下身,用手指抹开地面上薄薄一层紫尘。下面露出几道模糊却新鲜的车辙印,轮胎花纹独特,绝不是“漫游者号”的。从方向和深浅看,是不久前留下的,指向……正是气象站的方向。
林凡的心猛地一沉。
艾莉的预感没错。那里,果然已经有人先到了。
是敌是友?是盘踞的匪徒,还是同样找资源的幸存者?
答案,就在前方那片被越来越浓的紫雾笼罩的山坡上。
他重新站起,目光投向东北方,眼神变得更锐利、更冰冷。孤独和恐惧还在,但已被更强烈的警惕与决绝盖过。
他轻轻推动滑板车,再次融入雾中,像一滴水汇入大海,无声无息,却坚定不移地驶向那片未知的、藏着危险的光亮——山顶气象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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